温伏上楼时他正好从货架前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怔在了原地。
今天的费薄林还是戴着眼镜,衣服也从昨天的商务正装换成了宽松的毛衣和外套,整个人看上去休闲不少。
他对上温伏的第一眼,先把手里的母婴用品放下去,免得温伏误会。
可温伏无动于衷,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眼睛冷冰冰的,一言不地盯着他。
费薄林心乱了一瞬,刚要抬脚走出去,就见温伏跟只兔子一样,嗖地转身跑下楼,眨眼就消失不见。
温伏跑得有多快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费薄林正追出母婴店,手机就响了。
苏昊然在电话那边急得打转:“组长,你到哪儿了?由由等不住了。”
费薄林看了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流,又回头看了一眼商店,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稳住声音回复道:“三十分钟。”
半小时后,麒麟扒房。
费薄林提着一袋尿不湿走进包间,苏昊然抱着宝宝从他手里接过:“你跟宁宁先聊,我带由由去换尿不湿。”
说完就朝无性别洗手间奔去。
谢一宁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甜点,先是瞪了苏昊然一眼:“快点的吧。”
又对费薄林招呼:“组长,坐。”
他俩跟费薄林都是高中同学,读书那会儿就在一个小组,费薄林是组长,谢一宁是班长,苏昊然是个富二代,成天吊儿郎当什么也不做,高中三年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毕业那天让谢一宁做了他女朋友。
后来费薄林创建思服传媒,苏昊然和谢一宁投资两百万当了合伙人,一九年底费薄林去国外谈合作,遇上疫情耽搁了几年没回来,国内这边的落地的项目就一直由他们代为处理。
谢一宁是个不婚主义,去年和苏昊然生了个女儿,取名谢由。谢由出生以后,苏昊然就把自己在思服的所有股份转到了谢一宁名下,自个儿专心在家做奶爸,成天围着女儿转。
直到今天,三个人才有了这几年来除视屏会议以外的第一次会面。
也是今天,费薄林第一次不是隔着一层手机屏幕见到谢由。
结果面还没见到,谢由先拉裤兜里了。
苏昊然抱着孩子换完尿不湿回来,正听谢一宁骂:“都跟他说了出门记得带尿不湿,硬是跟我死犟,说孩子这个时间段不会拉。这下好了,拉他一裤子。”
苏昊然坐回位置上笑得一脸无赖,把脸躲在谢由身后,举着谢由的胳膊招手,学起小孩子的腔调:“还是母亲大人,神机妙算!”
谢一宁一个纸团扔过去:“去你的。少跟我油嘴滑舌。”
谢由不到一岁,听不懂大人吵什么,踩在苏昊然大腿上跟着咯咯笑。
苏昊然把孩子放到费薄林怀里,费薄林逗了会儿,觉得这几个月大的小孩儿真是粉雕玉琢的好看。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谢一宁跟前:“给由由在大慈寺求的平安符。”
不管是费薄林还是谢一宁现在的家庭条件,送孩子黄金或者高奢珠宝都不稀奇。比起这些,亲自去寺庙求的平安符倒更有意义。
谢一宁果然爱不释手:“那我可就收下啦。”
费薄林不太会抱孩子,怕谢由在自己怀里不舒服,搂了会儿就还给苏昊然,这时候忽然听谢一宁问:“组长,昨天我给你消息那会儿你在哪儿来着?”
费薄林说:“锦江那边。怎么了?”
“哦……”谢一宁若有所思,“你不是说你在找哆来咪吗?找到了没?”
费薄林沉默了一下。
谢一宁捕捉到他的神色,没等他回话,就说:“我刚才刷到个帖子,好像哆来咪昨晚也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