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呀?”林晚卿蹙眉跟上去。
梁未平窃窃地环顾四周,将手捂在嘴上低声道:“我给你送药。”
林晚卿觉得胸口一闷,抢过他手里的食盒,扯了张凳子将他摁上去道:“所以你是翻墙进来的?”
梁未平一愣,得意道:“哪儿能啊!我说我找林晚卿林录事,人家就把我带到这里了。”
他说着话起身,打量了一下林晚卿的住处,不禁赞叹道:“哎!我说这掌管天下刑狱的大理寺就是不错。你看!房梁都比京兆府的粗。”
林晚卿一边喝药,一边拿眼剜他,“你方才在外面贼眉鼠眼的样子,怕不是要让人误会你是来大理寺劫狱的。”
梁未平噎了噎,受了委屈似的辩解道:“这不是男女有别嘛?我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进你一个女子的闺房,还闭门独处。让别人看见了我要怎么解释?”
“……”林晚卿无言以对,只想快点喝完手中的药,打梁未平走人。
年久失修的小木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吱哟——”一声,像指甲划过光滑的石壁。
从门外透进室内的光被遮了大半,林晚卿闻声抬头。手上一抖,端着的药泼出来,烫得她险些摔了碗。
“你,你们……”她心虚地将手里的药往身后藏,看着来者问:“你们进来不敲门的么?”
叶青回头看了看,摸着后脑勺回道:“你又没关门……”
林晚卿不敢抬头,目光随即落在了旁边那个紫色官袍的十3銙金玉带上。
这是两人那夜暴雨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林晚卿微不可察地红了脸。
因为只有她知道,这把健腰抽动起来的力度,度和持久度……
她一愣,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那些羞耻的想法都甩出去。
然而一旁的苏陌忆对林晚卿的小心思未有觉察。一双黑眸只死死盯住梁未平,表情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梁未平又是个胆小的。
如今见着苏陌忆的冷脸,自己揣着满腹心事,吓得腿一软,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陌忆虽然面上依旧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但语气却带着明晃晃的不善。
“我……我……”梁未平吓得结舌。
林晚卿见状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是来给我送药的。”
苏陌忆凛冽的眼神果然移到了林晚卿端着的药上,沉声问到,“林录事病了?”
说着就向她伸出手。
林晚卿一个激灵,也顾不得药是才煨好的了,立即仰头喝了个精光。
喝得太急太快,液体漫过鼻腔,烫得她喉咙辣,又是一顿猛咳。
然而苏陌忆的手却停在了她颈项上的围脖处,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解。
“这天也暖了许久了,林录事怎么还带着围脖?”
林晚卿的脸色霎时白了两分,又慌忙扔下碗去捂自己的脖子。
“我……我受了风寒,郎中说要带个围脖保暖。”
苏陌忆看着她,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毕竟为官多年,历经了朝堂的风云诡谲,身上的那种上位者的威压本就挡不住。
如今再带上点不善的眼神。
饶是遇事淡定的林晚卿,当下也微不可察地移开了目光,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3尺二方地。
苏陌忆从叶青手里拿过纸笔,往林晚卿怀里一塞,“拿上东西跟上来。”
言罢又是转身就走。
林晚卿冷不丁被塞了个满怀,手上的笔还没拿稳,便听苏陌忆道:“城南白苑,又出了一起奸杀案。”
叶青颠颠地跟着,行到苏陌忆身边却被他拉住了。
“那位京兆府的梁主簿与林录事关系很要好?”苏陌忆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