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穿心思的邹隽岩,避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的阿木提。
“我吃过早饭了,你先带婚姻登记所的同志去食堂。”
阿木提察觉出病房的氛围不对,连忙领着两个女同志撤离。
房门刚关上,沈颖就开启了质问。
“邹隽岩,你在搞什么?”
邹隽岩沁着冷汗的苍白脸庞,神色凝重,唇角牵起一抹疏离弧度。
他薄唇缓缓翕动:“阿木提这些年的功绩一直被压着,我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让他多磨炼磨炼,以他的能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用不了几年就能超过我。”
“他比我小一岁,你觉得他怎么样?”
邹隽岩嗓音低哑,语速不急不缓,静静地看着沈颖。
沈颖忽然想起,初见阿木提的沈宝珠,猜测两人是夫妻的可能性更大。
她一颗心不断下沉,面无表情地问:“你想要我嫁给他?”
沈颖丝毫不知道委婉,把邹隽岩的“用心良苦”,直接摆到明面上来。
邹隽岩看着她泛红的艳丽脸庞,仿佛涂抹了一抹胭脂,勾人的紧。
然而,沈颖眼底漾着攻击性的色彩,明显是生气了。
邹隽岩语气依旧冷淡,不辨情绪地说:“你医术不俗,该知道我的情况,我无法给你想要的。”
沈颖冷笑一声,坐在病床上,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姿态。
她皮笑肉不笑地问:“我想要什么?”
邹隽岩久久无言,在沈颖看似勾人,却凶巴巴的美眸注视下,微微偏过头。
他泛白的嘴唇紧紧抿着,沉默许久,才有些难堪的开口。
“我身上的外伤,大部分集中在下半身,跟你结婚是在耽误你。”
一个男人承认自己不行,比打自己的脸还难受。
更是把尊严踩在地上来回摩擦。
邹隽岩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未如此狼狈难堪过。
沈颖张嘴就道:“刚刚不是还有起色,就算你行,我也不一定跟你……”
她嘴边的话,突然停下来。
沈颖发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那位,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此刻,褪去凶相,变得安静如鸡。
好吧!
一个本就重伤的人,反应时好时坏也正常。
沈颖忽然意识到,这事对一个男人的伤害有多大,脸色快速回暖。
她低咳一声,语气笃定道:“服药一周后,你就能恢复正常。”
邹隽岩竖起的耳朵动了动,挂着汗珠的眼睫眨动。
沈颖盯着他快速泛红的耳朵,眼底溢出藏不住的盈盈笑意。
“不过,你终究是伤到了根本……”
她故意停顿下来,发现邹隽岩绯红的耳朵,又动了动。
沈颖忍着笑说:“痊愈后,你那方面再精神,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为什么?”
邹隽岩本就紧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沈颖摇头道:“如果只是单内伤或者外伤,还有治愈的希望,可你两者重叠,造成精原细胞衰弱,身体发生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除非邹隽岩有幸能遇到天生孕体者。
否则,这辈子绝嗣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