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梳洗的婢女在这严肃的语气下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偷偷瞧了一眼站在铜镜前的林清鹤。
曾经有人说过,林清鹤这样的人物太虚无缥缈,像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等梦醒了,方知春花秋月了。
一袭白衣清洁,束腰勾勒出纤瘦的腰线,他身姿笔直修长,气质如璞玉,似乎只有石兰与杜若才能与之相称。
“荒谬。”林清鹤缓缓开口,对林峰的一番话轻嘲道:“林家需要如此手段才能光耀门楣,我看是气数已尽。”
太子是中宫的第二个孩子,明明身份尊贵,却因圣上更偏爱贵妃,处处受人为难,林清鹤多次相助,未料和承宣王结下梁子。
当今圣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贵妃陪在他身边悉心照料,梨花带雨一求旨意,圣上哪有不从的,林清鹤就这么被许给了承宣王。
历来男子与男子成婚的事件不是没有,但能够大张旗鼓迎娶探花的只有这一例,府里上下都等着好戏开场,毕竟他们实在见不得林清鹤好。
林峰不见怒色,他语气平淡:“圣旨难为,往后林家和承宣王就是一家人,你母亲的牌位也能位及祠堂,想必芙萱会高兴。”
他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对柳芙萱也没什么感情,柳芙萱向来对他冷淡,他拉不下脸去讨一个妾的欢心,而林清鹤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表面看起来有礼,但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中。
现在既能让林清鹤消失,又能坐收利益,何乐不为。
思及此,他又说道:“到换喜服的时辰了,颜菊和秋堂,好好侍奉公子。”
颜菊和秋堂对视,微微欠身回应:“是。”
等一干人满意走后,林清鹤抿起嘴角,神情凝重。
“准备笔墨纸砚。”
秋堂闻言问道:“公子,您这是?”
林清鹤来到案桌前,撩起一截衣袖:“给太子写信。”
贵妃和承宣王等人的势力已经权倾朝野,圣上病重,中宫如同冷宫,要想守住江山,只有召回驻守在关外的萧祈将军,时间紧迫,是去是留,请太子再三斟酌。
再多的他也无力回天,党羽之争他不想参与,当初救太子也只不过因为君子之行。
林清鹤静静望着窗外,落在承宣王的手里,生不如死。
。
天边晚霞赤红。
承宣王派来的婢女站在兰厢苑门口敲了敲:“林公子,您换洗好了吗?”
没人回应。
被命令守在这里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等问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的时候,他们缓缓靠近门口。
“林公子,林公子?”那婢女察觉到不对劲,她心想不会悬梁自尽了吧?
“恕我冒犯,我要开门了林公子。”
房门被打开,不见人影。
婢女朝里走了几步,侍卫跟在后面心生警戒。
忽然,藏在门后面的林清鹤举起木棒敲在离他最近的侍卫头上,那侍卫软软倒下,他不带任何停留,转身就跑。
婢女叫喊:“来人啊,林公子跑了!”
“抓住他!”
“快抓住他!脑袋还想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