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如站在峭壁边。
往后退,是拿出仅剩的不忍保护他推开他,及时叫停,告诉他不想,姐姐心肠很坏,离姐姐远点。
往前走,是没有底的深涧,说想他,说要他,让她无辜的小狗万劫不复。
盛檀面对着陆尽燃的脸,他泪痕还在,一双注定会被各种镜头推崇宠爱的眼睛,此刻被她填满,她清晰看到自己在堕落。
真的还能退吗?退不了了。
可能从更早之前,她骗他上了贼船的那天起,就回不了头。
是纯粹为了报复盛君和,还是掺杂了别的什么原因,她不去想,也分割不清。
盛檀遵从内心走向陆尽燃,伸手慢慢拢住他的领口,攥紧拉低,让他朝她弯下脊背。
“想,也不止是想,”她温热呼吸濡湿他鼻尖上的霜,“你呢,你对我的想单纯吗?就算以前都是姐弟,最近呢,现在呢?”
陆尽燃无声吞咽,睫毛上凝的细小碎冰化掉,滴在她锁骨。
“不说?”她让自己狠心,“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专门选在今天答应跟闻祁吃饭,考虑给他改过的机会,说不定会跟他旧情复燃,来阻止我和你之间的脱轨,你觉得好吗。”
她每说一个字,他就被凌迟一片,身体由她施虐,克制到双手隐隐战栗。
“阿燃,你吃醋了,”她描摹着他细微的反应,咄咄逼人,“吃醋代表什么,你知道吧。”
盛檀目的已经达到,看他快碎掉的样子,说不下去假话,对他开诚布公:“说这些是故意骗你,事实是,我今天不回家,是在回避过去,不是忽
()视你,
跟闻祁走,
是为了他口中关于你的秘密,无关感情,更不会跟他牵扯不清。”
“所以陆尽燃,不关闻祁的事,我只问你,这么多天过去,你把自己感情看得够清楚没有?”盛檀仰起下颌,贴着他耳语,“喜欢我吗。”
一句捅破冰层的提问,她嘴唇上感受到的气息迅速变烫。
陆尽燃垂着眼,手却捏住她腕骨,额角隆起明显的筋络。
盛檀伸手触碰他拧起的眉心,揉开抚平,放轻声音,给他喂进最大的诱饵:“阿燃,要不要试试跟我恋爱?”
陆尽燃终于听到她对他说出这句话,遥远天际还在燃放的烟花,深冬风声,身上骨骼不堪忍耐发出的轻响,都盖不过狂乱心跳。
他看着她,唇涩得缺少水分。
盛檀想,这么标致的唇形,多适合亲吻,做违。禁的事。
他需要被湿润。
“那身衣服就只是衣服而已,”她说,“我现在给你真正的生日礼物。”
她手上一用力,把陆尽燃拽更低,侧过头,跟他鼻尖交错,嘴唇贴合,吻上去。
不是用来暧昧的嘴角,是不闪不避的接吻。
她很柔,只是啄吻着厮磨,没有突破加深。
陆尽燃手指关节上的瘀红扩到更大,不肯闭眼,就这么近距离注视她抖动的眼睫,她吻羽毛似的抬起落下,他肺腑抽成一团。
公交车站的泪或许还有目的,要换她心疼,现在却没了,什么都是空白,唯有她的嘴唇,比无数个进犯她的梦里更绵甜鲜活千万倍。
盛檀隔了片刻略微移开,摸到从她额边滑下来的湿意。
陆尽燃充血的眼底无所遁形。
盛檀抹了抹他眼角,用笑来掩饰心绪:“怎么哭了,初吻纯情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把人亲哭。”
第一次亲哭。
那代表在他之前,她跟别人有过很多次不用流泪的接吻,对么。
陆尽燃喉结滚动,沙哑说:“你主动的不算是我初吻,这个才算。”
他忽然转身,和盛檀位置颠倒,摁着肩膀把她抵在还残留体温的墙上,两个人碰撞摩擦,他手抚着她颈边,压下去控住。
少年低头,如同对她献祭,被研磨到炽热的嘴唇重重覆盖她,没有章法技巧,在撩拨和酸涩下横冲直撞。
他生涩地吻住她,放纵闯入她柔软闭合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