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湄讥讽,“不容,你就闭嘴吗?”
“不敢闭。”江淮深笑意愈发浓,眼含无奈,“要是解释不清楚,你心里又记我一笔,短期内我还挨不起第二刀。”
舒湄盯他。
江淮深察觉她不耐,抬手当做投降,“你要江家的身份,想限制我,却也给自己带来危险。在国内他无法像冰岛上肆无忌惮,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住翡翠公馆,我不否认掌握你的行踪,但更多是为护你安全。”
“他”指谁,舒湄心知肚明。
江父狠辣卓绝,在冰岛能叫她“一尸两命”,失败后又办葬礼、销户口,可见不容她的决心,坚如磐石,不可能改。
这次她回国,取消死亡宣告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还是在名利圈里公开扇。
她葬礼办得有多豪华,大排场,这一巴掌扇的就有多狠,多落江父的颜面。
甚至可以想见,圈内聚会男男女女如何猜测江父,调侃江家。
“那我是不是要向你道声谢谢?”舒湄脸上讥诮更甚,“罪魁祸首。”
她态度憎恶,不可回转。江淮深喉咙滚动几番,四肢百骸里的血液,被她目光森冷冻结,“舒湄,是我失算了。”
他喘息紊乱,积怨太多,一桩桩一件件,她都真切在痛。
“白玉京那次,并非打压你。”
“那时非洲资产预备上市,按计划腊月初九江文菲结婚后,第一笔资金就会流向国内,江顾项目胜利在即,我已经有把握护住你。在包厢我以为你会反抗,想让你发泄,向圈子露态度。”
“后来在车里是我嫉妒沈黎川,口不择言。他误导我是为江文菲,江文菲一颗心挂在他身上犹有怀疑,你却立即就信他。哪怕我表明,我不厌恶,你仍旧坚信沈黎川。”
舒湄表情消失。
一双眼睛浓黑幽静,泛着淡淡的嘲意。
江淮深以为她会反击,会叱责,抑或着否定。
舒湄余光都欠奉,转身离开。
江淮深整幅胸腔像被抽空,在仪器尖锐的爆鸣声中,血肉剥离,一点点窒息。
他其实有准备了,他们之间欠缺的不是解释,真相是什么,也不重要。
他想要她,就要偿还与她同样的痛苦,才算道歉。
而道歉,只是开始。
…………………………
舒湄下楼到病房,白瑛和白逸仙出门还未回来。
萧达很快送来手机,提了一句,“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一小时后到,他们出具证明后,国内就会提交申请。”
提交申请,势必惊动江家,舒湄问,“会被阻拦下来吗?”
萧达摇头,“会有阻拦,但有江先生,阻拦不大。”
舒湄没再问。
江淮深如今是江董,江父被逼得退休在家。以舒湄从小在江家长大,对江父的了解,他绝非束手就擒,甘愿服输之辈。
且不说他,江母,江文菲,在知晓她撤销死亡声明时,就会有一场大闹。
说不定,还会专机来冰岛。
萧达走后,舒湄拿起手机,直接调出拨号界面输号码。
国际长途响应比较慢,将近二十几秒,电话那边儿才接通。
很疲惫的一声,“你好。”
舒湄,“你好,沈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