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对面的男人轻笑,递上礼物盒子。
从时意这个角度,单看男人背影,属于英贵成熟那一挂,兼具宽肩劲腿,穿着一身高定深色系西装,风姿出众,气势沉着。
乍一看,稳重又严肃,还有一种冷漠疏离的禁欲感。
可时意亲身体会,阮淮南是一头披着文明外衣的狼。
内里是最阴鸷,疯狂,残暴的灵魂。
阮父干咳一声,打开盒子。
沙发上母女猝然间一阵大笑,间歇相互对视,默契十足的促狭。
因为阮淮南正巧挡着,时意看不见是什么礼物,只瞧见阮父佯怒瞪眼,随即绷不住笑出声。
一片灯火中,温馨欢乐的景象。
时意情不自禁走过去,立在阮母沙发旁边,“爸,妈,文菲姐,大哥。”
笑声戛然而止。
阮文菲腻在阮母怀里,撇她一眼,“你怎么下来这么晚?哥哥出差很累,还好心带礼物,你好意思让他等你。”
时意望阮淮南,阮家祖上有混血,到他身上格外显化,长相立体,眉骨高,眼窝深,鼻梁直挺。
灯火一渲染,眼窝阴影浓重,更衬出他眼神锐亮发冷,直插人心。
时意后背直冒冷汗,低头避过,“抱歉。”
阮文菲心中畅快。
时意嘴刁牙利,单打独斗,她没一次是对手,可哥哥回来就不一样了,哥哥永远站在她这边儿,而且深深厌恶时意。
阮文菲偏头面向阮淮南,眼睛却一直盯在时意身上,不怀好意问,“哥哥,时意是什么礼物?”
阮淮南笑一声,声音磁性醇厚,语气却漫不经心,“她没礼物。”
阮文菲立即喜笑颜开,阮母张嘴想说什么,被她一把拉住。
偌大的客厅沉寂几息,才有阮父出声,“为什么没有?”
阮淮南一派从容镇静,轻描又淡写,“她不是我妹妹。”
时意一阵窒息。
四年前阮文菲回到阮家,阮淮南迅速从部队退役,而后没多久,为了阮文菲闯进她房间,强占了她。
从那天起,白天她是不受待见的外人,晚上沦他发泄放纵的禁脔。
当然不再是妹妹。
气氛更向凝滞划落。
几息后,阮母径直转移话题,“菲菲和黎川的婚事提上议程,接下来三个月忙着张罗,今年我们家的体检就提前到这个星期,你们做好准备。”
时意一怔,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冻她骨头发凉。
阮家每年体检,一般安排在年尾。
她本来算好还有两个月。
足够她处理肚子里的炸弹,现在骤然紧迫到一星期了?
阮文菲第一时间注意到时意的不对。
“你害怕?害怕什么?害怕我和黎川结婚?”
时意心里更乱了。
黎川,沈黎川。
以前时意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