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南终于有了反应,“你每次这么听话,结果都相反,你觉得我该信你吗?”
时意竖起三根手指,“在人生大事上,如果我撒谎,下半生任你处置,绝无怨言。”
阮淮南明显呆怔。
有那么一瞬间,时意似乎看见他瞳孔骤缩。
不禁反思之前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现在想来都太假大空,阮淮南务实,不怪他不信。
不过这种誓,不是真决定要跑,她也不敢发。
下一刻,身体骤然悬空,时意来不及惊呼,就被男人裹挟进怀中。
“你留在南省,父亲找到你是时间的问题。我本来会直接送你走,现在给你第二个选择,你自己拒绝父亲,脱离阮家。“
时意惊地手心冒汗,要真被送走,只怕跟当年报警后休学一样,落得严加看管。
她不由庆幸,“我选二。”
阮淮南凝望她,目光似曾相识,在她毕业那会儿不读研时,好像见过一次。
时意心中咯噔一跳,转移注意力,“那我去上班?以便他找到我?”
阮淮南气笑。
………………
与此同时,阮家。
阮母捧着一盏花胶燕窝进入书房。
屋内窗帘半开,阮父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你刚从北方出差回来。”阮母将燕窝盏放在他手边,“生意上的事,就别想了。现在淮南独当一面,你就算退休也不差什么。”
阮父晃着摇椅,“哪里是独当一面,阮氏成他一言堂了。”
“怎么。”阮母品出郁闷的意味,忍俊不禁,“前浪嫉妒后浪啊,那可是你亲儿子。”
“不嫉妒,是管不了了。”阮父端起燕窝盏,皱着眉一口喝了,“这种甜腻腻的补品,我不爱喝,下次别做了。”
阮母嘴上应着,都几万个下次了,还不是端了就喝,她扶住阮父椅子,“你说远嫁时意,他顺着你,一个字都不反驳,怎么还管不了?”
阮父沉吟不语。
说起来像被他说服,但实际上,根本不像那回事,总感觉背后还有什么。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深知直觉这种东西,好的不一定灵,坏的绝对准。
“我以前有没有问过你。”他握住阮母的手,“为什么忽然对时意就冷淡了?”
“她——”阮母有些僵硬,见阮父神色郑重,才道:“我发现黎川那件事后,她对菲菲和淮南生了怨恨之心。”
阮父颔首,“这几年,时意对菲菲的确有些刻薄。那淮南呢?”
阮母面色更差,“你还记不记得菲菲订婚那日,淮南让她上台祝福,下台后她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淮南的眼神,简直叫我害怕。”
“后来我又关注几次,每每见到她的眼神,不是怨怼,就是黑压压一片,简直触目惊心。”
阮母,“阮家养她十八年,菲菲没回来前,全家可着她捧。可到头来,为个沈黎川,她就这样怨恨在心,根本养不熟,我才彻底冷了心。”
阮父碾手指,“既然她恨淮南,你现在怎么又怀疑时意勾引淮南。”
“你不懂女人。爱的时候,女人是小猫,是玫瑰,有爪子,带刺,那是情趣玩闹。可要是由爱生恨,爪子是刀,尖刺是剑,为了剖开男人的肚腹,是能隐忍蛰伏,不择手段的。”
阮父一怔,他跟阮母是两小无猜到婚纱,感情上顺风顺水又专一,对女人的爱了解充分,对女人的恨,那是想都想象不到。
“你是觉得,时意勾引淮南,是为了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