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谁的家?
哪里的家?
要簕不安指认的话,他宁可说晏城那间破破烂烂的酒馆是家。
李由直觉老板这句看似冷清的话中意味不同寻常。
短暂的怔愣,唐见春挤出人群,拥着簕崈和簕不安肩膀压低声音劝解:“别上火,先……”
“走开。”簕崈盯着唐见春的手。
见李由还没动,簕崈忽然伸手拽住簕不安领口,不容拒绝地将人挟持至门口装扮了玫瑰花的婚车上。
“开车。”很冰冷又极具压迫感的两个字。
婚礼在私人庄园中举行,宴会厅外面有一大片空旷的草地,此刻草地上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张望。
司机反应很慢,差点分不清离合和刹车,车子启动的一瞬间,更是左右晃动了一下。
簕不安终于反应过来,爬起来问:“你干什么?”
簕崈像听不见一样。
——事实上他正被‘簕不安’们包围,各种年龄各种打扮的‘簕不安’挤在四周,七嘴八舌地激动,你一言我一语,这边迫不及待说:“快把他抓回去关起来!”,那边焦虑地说:“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簕不安:“我问你干什么!”说着试图挣脱簕崈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还没挣脱,就听到冷冰冰的警告:“你现在最好闭嘴。”
“……”簕不安察觉到了簕崈的不对劲,紧接着想起簕衡透露给自己簕崈生病的事,蹙眉思索:簕崈不会有狂躁症吧?
求生的直觉下,簕不安其实已经闭嘴了,但是无奈,簕崈身边的恶魔太多,他被一道声线蒙蔽仅剩的理智,为了让对方闭嘴,提鹌鹑一样掐着簕不安的后颈亲了上去。
车子又晃了一下,然后尽快恢复正常行驶,簕不安沉浸在惊吓中没有第一时间回神。
可是,堵错了嘴,簕崈耳边,那句话还没有消失——
“但是有什么用呢?他又不会喜欢你。”
心脏一下就缩紧了,像被谁捏了一把,簕崈狠狠推开簕不安,又在看到簕不安脸上的狐疑震惊难以置信的时候不甘心地狠狠将人拉回来,捂住那双震惊到几乎滚圆的眼睛。
“不要看。”他说。
车上包括簕崈在内的三个人无人来得及分辨这话是否掺杂慌乱成分,簕不安在嘴唇泛起烧灼痛感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簕崈对自己做了什么,剧烈挣扎起来,但是挣脱不了簕崈定期训练自由搏击的强悍臂膀,嘴上慌里慌张说着什么,也被簕崈捂住了,就只能发出震惊的呜呜声。
——先不看他震惊憎恶的眼睛,不听他语无伦次的咒骂。
车子很顺利开进中环别墅,唐见春赶到的时候,佣人都被赶出来了,面面相觑站在别墅门口。
意识到已经晚了,唐见春叹气,回头,李由期待地看着自己:“唐总……”
唐见春也感觉到头疼,再一次叹气,捏了捏太阳穴,他说:“先公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