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松。”小狗身上还带着蓬松的阳光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小老师,你就让我抱着你睡吧。”
在黑暗中,谢栀白看不清兰君钦的脸,却能听见他犹豫的语气:
“。。。。。。。要不然,你抱我也行。”
谢栀白:“。。。。。。。。”
这有区别吗?!
他气的有点想笑,但想了想,又不忍心真的把兰君钦赶出去,只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压在他身上的不安小狗:
“行了,就这样睡吧。”
他说:“早点休息,明天还上课呢。”
“嗷,好!”
得到了小狗的保证,谢栀白忍着小狗压着他时胸腔的窒息感,闭上眼,准备睡觉。
不知道是陌生的环境滋生了原本内心的恐惧,还是兰君钦方才一直给他的心理暗示,谢栀白竟然又再度做起了噩梦。
梦里是晃动昏暗的小巷子,他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交叠起伏的人影,听着耳边凄惨的叫声,本能地想逃,一抬眼,却看见了一双诡异浑浊的眼睛,眼白处带着猩红的血丝,正死死地盯着他看,脸上的肥肉如同蛆虫一般层层叠叠地卷起、蠕动,似乎还带着臭味和酒气,朝他脸上扑来。
谢栀白腿一抖,直接摔倒在地上,正想逃开,脚腕处却传来一阵大力,他浑身一颤,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狼狈的看不清人脸的人缓缓从小巷子里爬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腕,抬起头时,露出一张满脸是血且眼神空洞的脸,朝他微微一笑,声音诡异阴森,吐着寒气:
“谢栀白。。。。。。。。。”
“呃——”
空旷的房间里,谢栀白满头是汗的睁眼醒来,入目即是漆黑的天花板,他整个人恍惚还沉浸在梦中,连身上的划痕也被汗浸透,隐隐作痛起来。
他身体僵硬了足足有一分钟,好似鬼压床一般,半晌,才踉踉跄跄地下床,想要去吃点镇定药。
但当他坐起来的时候,腰间忽然揽过一只手臂,谢栀白不受控地向下一倒,一个温暖的身体就贴了过来。
“小老师。。。。。。。”小狗迷迷糊糊间凑了过来,用鼻子蹭了蹭谢栀白的额头,似乎是发现了谢栀白浑身是汗,含含糊糊道:
“你做噩梦了吗?”
“。。。。。放开,我下去喝水。”谢栀白哑声道。
“。。。。。。。。”小狗在半梦半醒间很听话,缓缓松了手,谢栀白踉踉跄跄地下床,摸黑找出柜子里的镇定药,倒了几粒,用力咽了下去。
他的手还在发抖,是焦虑发作的前兆,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缓了好一会,才带着满身的寒气爬上了床。
他刚一上床,就被小狗揽住,小狗迷迷糊糊间可能又将他当成了晚玉,用鼻尖亲昵地蹭着谢栀白的脸颊,小小声喊:
“妈妈。。。。。。”
谢栀白:“。。。。。。。。。”
他拍了拍小狗的头,许久,才复又闭上眼睛。
但这回,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临到快要到凌晨的时候,谢栀白才缓缓有了一点睡意。
但他还没来的及进入深睡眠,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爆鸣声,谢栀白在哪一瞬间只觉耳朵都快炸了,猛地睁开眼,看着用力抱着他埋首在他耳边的小狗问:
“怎么了?!怎么了?!”
“有鬼。。。。。。。。呜呜呜。。。。。。。。有鬼!”
兰君钦显然一大早就被吓的不清,一头蓬松的毛发毫无章法地炸开,像是个爆炸的蒲公英,语无伦次道:
“他一大早就盯着我看!还对我笑!”
谢栀白:“。。。。。。。。”
他直起身,看了一眼周围,甚至还把床底和衣柜、厕所都检查了一番,随即转过身对兰君钦道:
“哪来的鬼?我怎么没看见?”
兰君钦:“。。。。。。。。。”
他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动作一顿,像是个懵懵又害怕的小狗崽:
“刚刚他就坐在床上的。。。。。。。。。”
谢栀白:“。。。。。。”
他走到兰君钦身边,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半晌自言自语道:
“这也没发烧啊。”
兰君钦:“。。。。。。。。。”
他委屈地垂下耳朵:“真的有鬼。”
谢栀白根本不信:“。。。。。。。这个世界上要真的有鬼,我生的孩子都跟你姓兰。”
兰君钦:“。。。。。。。。那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