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巧惊疑不定,却听裴真又开口了,“这事只晓的人并不多。”
她笑得很是平淡,哑巧明白她不欲多说也不欲张扬,今次没了办法,才露了这一手。她满心惊疑,却并没继续问下去。
站在屏风后,哑巧怔怔地回想裴真身上发生的事,而裴真面对韩烺的歉意,一颗心越发安实起来。
她故意以帕子掩住眼下,就是为了引起韩烺的怀疑,待韩烺疑惑重重再突然揭开,真相不似韩烺想得那般,韩烺不仅不会再疑惑,还会歉意满满,毕竟他怎么能疑心他请来养病的夫人呢?
裴真看着韩烺缓声问她下晌感觉如何,说起请了一个善药膳的江南厨子来府上帮她调养,踏实安稳的同时,又有一种异样在心头蔓延。
会否欺负小豆子太过了?
毕竟,今早小豆子还在韩家替她出头。
然而念头一出,小豆子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立时将她这个念头彻底击碎——
“我还请了太医院的卫院判,卫院判对疑难杂症多有研究,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夫人让他好生瞧瞧。”
瞧瞧?
脊背上的汗毛竖了起来,裴真强作镇定。比起方才疤痕一事,半个时辰后要来的卫院判,才更让她站到了悬崖边缘!
小豆子和善地看着她,她的心里像是有一盘小豆子在热油里炸,每一颗小豆子都崩地她心头生疼。
她缓缓道好,一字一顿道:“让夫君费心了。”
韩烺朝她摆手道不必,神情越发温和了。
“外院还有些事,夫人歇着吧,若是吵闹,不必理会。”
韩烺一走,哑巧便一阵风似得卷了进来,一双巧手翻飞地极快,“怎么办?!一诊脉就露馅了!”
裴真哪里不知?
唐沁重伤到昏迷不醒,而她却活蹦乱跳,就算是个庸医都能看出古怪,别说院判了!
这会儿可是白天,韩烺又在府里,将一个昏迷的唐沁弄过来有几成的可能不被人瞧见,又不被人怀疑?
恐怕一成都没有!
眼见着哑巧急得鼻尖汗珠冒得更快了,裴真不免沉思起来。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了些许嘈杂,接着便有凌乱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裴真心头突然警铃大作,一时顾不得许多,“外间什么事?先去看看!”
她抬脚前去窗前,细长的双臂推开窗棂,一眼便可看见院门口站了几个威武的侍卫,当头一个,裴真知道是韩烺手下得力的黄谅,那黄谅提着刀一派肃然,似是看着眼下几个管事的丫鬟嬷嬷都在了,开了口。
“爷吩咐了,关紧正院的前门侧门,查人。”
一听说查人,几个嬷嬷丫鬟脸色都白了起来,有个资历老些的问黄谅,“小黄哥,好端端的查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