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兰睨着云蔓,“哎哟,口气挺大的,到时候脸可别摔到地上!”
云蔓张口欲回怼,温姒宁牵起她的手,看向宋清秋,淡淡道:“前辈,我俩先进去了。”
一个唱戏的,开法拉利,背爱马仕包,若没有广告代言,走穴,光靠剧团的演艺收入,再厉害的角也难做到。
雁城剧团没那么简单。
身后,女人们的谈话声肆无忌惮地传来。
“哼,乡巴佬!”
“一看就不怎么样,要是戏唱得好,怎会这般穷酸样。”
“听说是从明城过来的,明城剧团要死不活的,工资都发不出了。”
“清秋姐,您的位置是没人能动的,青衣我只服你。”
云蔓暗地里啐了一口,说:“戏台下这涵养,戏台上估计也不咋样。”
温姒宁“噗温”笑了,正色道:“蔓姐,没必要和她们在口舌上争短长,初来乍到,咱们得小心点。”
云蔓笑:“别把我明城人的暴脾气勾出来,老资蜀道山。”
温姒宁用胳膊肘顶了顶她,云蔓搂着她笑成一团。
……
温姒宁和云蔓排的第一台戏是传统戏曲《西厢记》长亭送别选段,她饰崔莺莺,云蔓饰红娘。
她俩都知道,团里完全看在侯老的面子上,才这么快安排她俩上场,不敢让她俩上大戏,先用戏曲节选试水戏迷的反应。
温姒宁最后一次上戏台还是外婆在的时候,那时外婆已病重,答应给观众的戏她说一定要兑现。
她那时已经唱不了了,让温姒宁上场。
最后一场《半生缘》,温姒宁唱完后哭倒在戏台上。
外婆早就检出癌症,一直瞒着她和小舅舅。
一出戏唱尽外婆一生。
她虚弱地卧在躺椅上看着她,目露欣慰。
外婆告诫她不要放弃对戏曲的热爱,既然选择入这一行,就要将毕生的热情投入进去。
离登台还剩最后两天,温姒宁和云蔓跟其他搭戏的演员排练完,挽着手走进后院。
西院门廊下,坐着几个人,围在一起聊天。
“那个温姒宁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是侯老介绍的,还带来个拖油瓶,清秋姐,你问曹团长了吗?”
清丽女声响起,“没问,团里来新人是好事,剧团发展好了,对大家都好。”
是宋清秋的声音。
“清秋姐,有几个能唱过你,你大青衣的位置是没人动得了的。”一个娇俏女声响起。
“清秋姐,还是当心点,她那狐媚样挺勾人的,说不定就是靠姿色搞定团里的领导了呢。”
“青瑶,别乱说,温小姐唱得挺好的。”
“清秋姐,新来的这个还是有点料的,你要不要和……”谢芝兰凑到宋清秋耳旁说了点什么。
云蔓拉着温姒宁想绕道,温姒宁拉住她,径直往前走。
柳青瑶翘起兰花指,笑着说:“唷!新来的,周五你俩就要开戏了,可千万别砸夯啊!”
“砸夯还好,大多数观众外行看热闹,只怕到时起堂。”谢芝兰搭腔。
温姒宁淡淡扫了她们几眼,挽着云蔓继续往西院走。
“好大的谱呀!我赌你俩周五晚上被戏迷轰下台。”柳青瑶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云蔓皱着眉说:“以为换一个地方这种事情就没有了,没想到在哪里都一样。”
温姒宁淡淡笑着,“江湖不还是那个江湖。”
云蔓长呼一口气,“紧张吗?”
“紧张,你戏台经验比我多,带着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