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自己变成那副模样。
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幸好,他还没有失去观察的本能。
他回过神,仔细观察着能量罩,比以往工作时的他还要认真一万倍。
突然,他现一件事情。
这能量罩并非完全稳定,就在很细小之处,在眨眼间不过几毫秒里会波动一下。
这给他提供了一个信息。
王辉有8o%的自信断定,这能量罩绝不是联邦制或是中州制。
联邦使用的能量来自地底开的西格玛矿石,这种矿石具有极大的稳定性,因此很难出现能量波动的情况。
中州使用的能量则来自海洋深处,这种能量在可见的物理空间中呈隐形。
而根据方才马尔科所说的地名:沙棘,王辉有了一个猜想。
现在则是验证的时刻。
王辉深呼出一口气,随即悄悄用脚摩擦起地面。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周围的几个士兵都未现,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在意。
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手上全是精密的武器。
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可,他们不知道,
王辉不是普通人,
他是个科学家,
而科学就是世界的第一且唯一真理。
随着王辉的动作,马上就要闭合的保护罩卡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身旁一个士兵愣住,嘀咕两声后上前。
王辉趁此机会,原本往前摩擦的脚掌此刻换成了往后摩擦。
士兵依旧朝前走着。
王辉的冷汗几乎都要滴落下去。
终于,就在士兵快走到王辉面前时,只听卡的一声,保护罩又重新闭合了起来。
审查的士兵看了看,接着点点头,示意他往后走。
王辉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随即往营地的深处去了。
他还记得马尔科离开的方向。
王辉一路走一路观察着,营地很大,是由一个接一个的帐篷搭成的,帐篷是浅黄色的,远看几乎和荒漠融为了一体,只有走近才看得清里面的人。
这群人身材高大壮硕,头上带着围巾,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有的坐在毫无顾忌地打牌,时不时出粗粝的大笑;有的则袒露出上半身,在沙地里坐着俯卧撑或举铁。
只有极少数的人时不时静坐在帐篷里,时不时看看怀里的照片,似乎在思念着什么。
这样的人王辉十个里面都见不到一个。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在用唯一裸露的眼睛盯着往营地内走去的“奴隶”,贪婪、憎恶、嗜血,有一刻,王辉甚至觉得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只是上餐桌的时间推迟了些。
王辉默默地把自己的位置挪到了整个人群的正中央,他还记得马尔科的提醒,尽量叫自己不那么显眼。
就在这时,帐篷内的一个男人突然冲了上来,走在外围面露警惕的少女还不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抱起。
少女尖叫着挣扎,但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就像一只鸟试图逃离恶魔的手掌。
很快,她被拖到了帐篷边,又有几只手伸向了她,往帐篷里拽,少女的身影消失了,只剩下痛苦的嘶吼和男人兴奋的笑声。
盛开的沙漠之花是罂粟,美丽是罪孽。
王辉闭上眼,步伐加快了些。
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渐渐的,周围的帐篷变少了,随即出现的是一张张裸露在空气中的布。
它们中的有些已经被黄沙埋没了大半,上面躺着的人却毫不在意,只是闭着眼睛,身上只穿着件裤衩,有的什么都没穿,就这么光秃秃的在空旷的大漠里游荡着,像孤魂野鬼。
王辉庆幸自己身上还穿着些衣服,这能让他产生些错觉-他还是个正常的人。
王辉在人堆里寻找着马尔科的身影,可始终都看不见。
直到他往最里面走去,看见一个人堆里高站着,正说着些什么的男人。
他的眼神瞬间亮了亮,一边招手一边大喊着:“马尔科”。
男人扭过头,眼神随即也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