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就是躺着的光头,胜利哥叫你呢!”
迷迷瞪瞪的刘青山不用起身看,就知道招呼他的是个人。
自己好歹在横店混迹了三年,在群演里也算混了个脸熟了。
而且那人极没有眼力价,在这里也只有像他这样有经验的群演,才会带着折叠椅、靠枕,以便于一有时间就能找个角落补觉。
“得嘞!谢谢这位哥哥,胜利哥那里可不能耽误!”
他马上挤出一张笑脸,颠颠的跑到一个花臂男跟前:“胜利哥,您叫我?”
“我哪敢劳驾你山子哥,是奇哥有请,那家伙大嗓门一喊,想听不见都难!”
胜利哥其实也是个群演,外围武行,典型的东北糙汉,长得也高高壮壮,是个热心人,和他关系也不错。
刘青山点头哈腰的跑到群头奇哥面前:“小山子来了,奇哥有什么活计就吩咐!”
“在剧组里,哥哥可没资格吩咐你,是李剧务临时召集人呢!”
像刘青山这样面貌清秀的男群,实际上最难攒活,远不如一些混在人群里毫无特点的同行们,反倒机会不少。
他能混进剧组一天挣上三十块钱不算多难,但另被临时安排个活,等于一天挣了两份儿钱,他当然愿意了。
“还是奇哥想着弟弟,放心吧,准保稳稳当当的!”
“废话少说!这个活是趴在水坑里要过一分钟,你小子在水边上长大的,憋气总比人要长一点儿吧?”
“一分钟没问题,是不是还要拍倒下来的镜头?”
“想什么呢你?胜利都没捞上个这样的活,你还想抢武行的活?”
“我就是随口一问,奇哥可别上火,几十位哥们儿姐们儿都指望着您给攒活呢,可不能气出个好歹来!”
“滚蛋,少给哥哥我打檫,赶紧过去找李剧务,好歹是个特写呢!”
刘青山连忙谢了,一溜烟跑去不远处的现场。
李剧务是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
得知他的到来目的,一把拉他到旁边:
“我可给你说明白了,最少闷在水里一分钟,就是再难忍受也得憋着!”
“一分钟的话难度不大。”
“行了,跟我来,就用你身上的这身衣服!”
黄毛领他来到一个林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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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身边,嘀咕了几句。
那位副导回头瞥了刘青山一眼:“看架势你不是个菜鸟了,这个镜头有些难度,不行就早说,别勉强自己!”……
那位副导回头瞥了刘青山一眼:“看架势你不是个菜鸟了,这个镜头有些难度,不行就早说,别勉强自己!”
如今是2oo4年的初春,国内的网络方兴未艾,菜鸟一词已不算稀罕。
但在几个影视城里,这种脱离在网络之外,并带有浓浓地闽南语特色的词语,不用看长相,也知道是宝岛一带人的口气。
“林导瞧好吧,一分钟而已,绝不会误了您的拍摄!”
不需要吩咐,刘青山就躺在泥地打了个滚,让自己的全身沾满了泥水。
另一边有人在扩音器里嚷了了一嗓子:“演员准备就位了吗?”
林副导嘴里忙答应一声,伸脚给刚刚起身的刘青山比划了一下具体位置:“就趴在那里,我不喊停不准动弹知道了吗?”
二话没说,刘青山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那个泥潭边俯身埋进头去。
他耳朵边上传来一句“a”,以及场记打板的声音后,他就听到了一阵厮杀声,和人体落水的声响。
二、三月份刚开春的倒春寒,仍旧冷若数九寒冬,平日里就总感觉手脚冰凉,怎么也暖不起来。
身体一浸入冰水里,刘青山更是感到了寒邪之气的入体,片刻后即令他气短乏力,面色苍白,深刻体会出“反了春,冻断筋”的痛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