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开灯,窗外路灯的光将父亲和女孩子紧紧抱在一起的身影,衬托的如同巨型怪兽。
八岁的赵敏对一些事已经有了模糊的认知,懵懵的站在原地,透过门缝听到女孩子细弱的声音,在说着她对“师母”的愧疚,请求父亲放过她,结束这段关系。
却并没有推开父亲,甚至手臂还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
父亲的声音和平时温文尔雅十分不同,带着赵敏当时还不懂的急切。
一直在说“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模糊的喘息。
赵敏不记得她是如何回到床上的,只是之后再看到父亲,都会觉得他陌生又丑陋,就像那天夜里一样。
她也想过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可是她担心母亲会赶走父亲,家就没了。
没过多久,女孩子搬回宿舍,赵敏很高兴,以为一切又回归到原本的样子。
然而,母亲却渐渐性情发生变化,烦躁易怒,一点小事就要大吵大闹,与之前的温婉简直判若两人。
甚至一次因为她没有及时完成作业,动手打了她。
意识到自己对赵敏做了什么,母亲很后悔很愧疚,抱着她流着眼泪向她道歉。
孩子敏感的直觉告诉赵敏,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但她不知道是什么不好的事,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会是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更乖巧,也更努力读书,想让父母高兴,回到原来的样子。
可异她的努力只是她幼稚的一厢情愿。
父亲和母亲开始争吵,冷战,曾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如今却可以几天互不理睬。
再后来,母亲被查出精神分裂症,暂停工作接受治疗。
药一把一把吃,头发一把一把掉,病情却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二个小时在睡觉,其余的时间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在房间里如同幽灵般游荡。
某天夜里,赵敏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母亲蹲在她床边,满眼慈爱的看着她。
见她醒了,朝她温柔的笑笑,亲了亲她的额头。
“妈妈吵醒你了,对不起,再睡一会儿吧,睡醒好好吃饭。”
“答应好好,以后不管在哪里,做什么,都要尽量照顾好自己。”
赵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母亲这般清澈的眼神了,没有留意母亲的话,惊喜的抱住她的脖子。
“妈妈,您的病好了,妈妈……”
母亲像从前一样,哄着儿歌哄她入睡。
赵敏以为母亲的病好了,一切又回到从前。
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梦彻底破灭了。
母亲在哄睡她之后,留下一封遗书,以及父亲劈腿、长期对母亲投毒,致使其精神出现问题,蓄谋杀妻骗保的证据,从身家阳台上跃身而下。
原来母亲早已知道父亲出轨的事,知道自己的病因,知道父亲背着她买了大额的意外保险……
她在用自己的生命,报复这个曾经承诺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给她全部爱,却又亲手毁掉这一切的男人。
接下来父亲被带走,接受调查,坐牢,那个女孩子被开除,祖父母脸面尽失,相继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