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徐不让拿筷子戳起一个桂花糕小口啃着。
自古士农工商商在最末一等,他以前可没少受气,而现在,官家的少爷小姐们南渡逃难落魄至此,反倒要指着他们这群操持阿堵物的人接济过日子,这方面大概不会有人给他气受了。
在少年时,他还因为身材瘦小被嘲笑过,看现在这个模样,也称得上盘靓条顺,应该也不是这个原因。
“霓裳又给你吃闭门羹了啊。”
说完看着卫泉埋头苦干不答应她,心下了然。
“啧啧,真是痴情郎。”徐当仁挪了挪凳子,一条胳膊搭在他身上。
卫泉吃东西的度越来越慢,最后一包含在嘴里,脸颊鼓鼓胀胀,像只松鼠一样。
徐不让也从另一头靠近卫泉,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用得着你们假惺惺。”他嘟囔着,“小爷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
听这话徐不让一巴掌就拍他后脑勺上,“安慰你两句怎么还翘起尾巴了,我可是霓裳亲姐姐,把你这话告诉她我看你就哭去吧。”
“什么话都让你们说尽了!我好心好意千里跑回来给你两接风,第一件事就是从牢里捞人,现在还在这威胁我!”
他一摔筷子,嘴里说着狠话,眼眶红了一圈。
“好了好了,不吓唬你,不哭不哭。”
徐不让扯着他的袖子又把人拉坐下。
“你两的事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还得从长计议,现在赶紧吃完,明天还有事要办。”
她拿起筷子,把面前的菜夹了一圈放卫泉碗里,堆成一个高高的小山。
“你家太祖规定的不能铺张浪费,这规矩是实打实的,哥哥姐姐不能看着你犯戒。”
两边哄着卫泉,把菜吃下不少,相约明早来接他们一起去看看情况,这才把两人送回夏府。
夏霖早就睡下了,并不知道他们刚来就跑外面惹事。
刘妈在门口转来转去,不时数落着金拾,看到他们回来,胖墩墩的妇人几乎是箭步跨上前来,死死抓着两人,好像永远不会放开了。
“这南安不比旧京,总有那么些不长眼的。”她一边拉着一个人的胳膊把他们拽来拽去地查看,“翰林夏家的少爷小姐,放在旧京,就是那皇子公主也得给几分脸面。”
非要说有什么损伤,大概是沾上些尘土,天黑了也看不真切,刘妈查贼似的查了半天,总算放过两人。
刘妈管着夏家大小事,也算半个主子,真干活轮不上她,唠唠叨叨把两人分头送进屋才离开了。
看她的反应,金拾应当是没告诉她前头的事,还不算傻得彻底。
金拾摆脱了刘妈这才抽时间告诉他们欧阳敬根本没回来,只是宫里打了个人出来,两日后宫里设宴给他们接风洗尘。
无事正好,这段日子他们也没睡好过,这夜总算能安心睡个安稳觉。
卫泉还以为自己来得够早,问好了方向,屏退下人,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把手里的东西搁桌上,靠近床榻一下扑了上去。
“起床啦!”
尾音顺势就变成一声尖叫。
他被重重压在床上,蒙着头一顿好打。
“嗯?一点记性不长?”
等他爬起来,徐当仁好整以暇地端着碗茶坐在桌前,好像他刚才是平白被空气揍了一顿。
“你这恶作剧就没成功过,我想不通为什么还要这样乐此不疲的来,我都玩累了。”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因为不成功,所以指望着一把翻盘呢,这叫什么来着?”徐不让也鬼魅一样出现在门边。
“赌徒。”最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笑了起来。
卫泉被软枕压着,徐当仁并没有下重手,只是开玩笑的把他揉了一遍,一向齐整的衣冠歪斜得好似被洗劫过一遍。
他红着脸整理衣领头,对上这两人他就没赢过。
“哼,我这辈子遇上你们算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