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在场的其他三位那颜脸色一变,你拓跋宏是真敢说啊!
“我怕!我的确是怕了。”格日勒图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阐述了真实想法。
这让正对面的巴图卢重重看了一眼拓跋宏,随后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斜对面的北黎占则是看着拓跋宏,脸色有一丝凝重。
唯有身侧的杜伦塞眼神炙热,拓跋宏偏过头,看到他眼神里有着一丝敬意。
雨点打在帐顶上的声音像挠着众人的心尖,酥酥麻麻的。
格日勒图躺在位子上,仰头看着穹顶,淡淡地说道:“我虽贵为鸿台吉,却毫无自由可言。
那些从王庭迁来的牧民和千百户,不知道有多少双是来自王庭的眼睛。
这也是我召集你们四人议事的原因。”
这话倒是不假,孟卓可汗的掌控欲太强了,从他几个儿子就可以看出,最大的莫日根在近4o岁时还没有封地,近3o岁的格日勒图身为嫡长子,身边连自己的班底都没有,靠着母族的支持才勉强坐稳世子之位。
孟卓可汗要是不造反,这哥仨还得在乌甘草原上和稀泥,哪来的什么封地。
不过情况也没格日勒图说的那么不堪,萨扎部的原班底现在都归他掌控,本地的那颜应该都是格日勒图一手提拔上来的,没参加议会只是做给他们四个看的,说不定早就做过思想工作了,他们可能是最后一批。
至于那些牧民,顶个什么用,没见过什么重要会议是拉着全部落一起开的,他们就算在这儿生活,又能知道多少核心东西。
格日勒图此时表达真心话,无非是想要寻求支持,让他们给出解决办法。
“为什么焦虑呢?鸿台吉,这是件好事啊!”巴图卢开口道。
“说说看。”格日勒图示意他继续下去。
“既然那日苏台吉的实力有您所说的那么强大,能够控制汗宫和可汗的生活。为什么可汗还在不断徘徊,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呢?
这越说明,您在他的心里是很重要的,重要到足以靠您一人抵上他们三人,所以才左右迟疑啊!”
这个浓眉大眼的巴图卢,没想到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是小看他了。
拓跋宏这样想到。
格日勒图听完,脸色也是稍稍缓和。
“鸿台吉,我们应该挥一下优势了。”拓跋宏开口道。
“我们还有什么优势?”
“论汗帐里的比试,我们的确不如他们。但要论打仗,那日苏手下有几个能比得上我们在座的四位。”
拓跋宏这话算是给几人脸上贴金了,就连北黎占凝重的脸都舒展开来。
“可汗起于战争,在绝对的战功面前,任他苏察伦在汗帐里把嘴皮吹破,也抵不过咱们割下几个法瑞斯贵族的头颅。”
“是了,父汗一心想要对法瑞斯动兵,只是……”格日勒图说到这儿,却又犹豫了。
“只是汗国刚刚经历大战,人员不足,贸然进攻的话,若是被拖入战争泥潭,吃亏的恐怕是我们。”
拓跋宏充当了格日勒图肚子里的蛔虫,将迟疑之处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们不必全面宣战,只需……”拓跋宏轻笑一声,颇有狗头军师的风范,“如此一来,目的也达成,功劳也尽数获取,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另外三位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那就这么办吧,我再去趟王庭,诸位可以操练起来了,如果此事顺利,就能压他一头。”格日勒图从位子上站起来,径直向帐外走去。
春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此时帐外,风息雨停,阳光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