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纳城。
大军围城的第一个白天在对方的按兵不动下度过。
傍晚时分,一大群信鸽从城南的高墙下升腾而起,挥动着双翼穿越法瑞斯城后方的平原,向拉普拉河的对岸飞去。
“该死,是信鸽,快射下来!”
城南驻守的草原骑兵们搭起弓箭,向那些扑腾的信鸽飞去,一时间箭雨凌空。
不过仓促间只能带走其中一小部分信鸽的生命。
南城墙上,伏吉尔城主看着逃遁而去的信鸽们,松了口气。
乔尼骑士长安慰道:“放心吧,城主大人,相信我们一定能坚守到希多尼亚侯爵的援军到来。”
“但愿如此吧!”伏吉尔的下巴微微有些颤抖。
即便这些信鸽以它们的最快度抵达雷曼尔城。
但在那之后,面对数万骑兵,希多尼亚侯爵需要抽调的军队人数也将会是个庞大的数字。
法瑞斯帝国的每个城市军队数量都有限,而骑兵则大多隶属于各大贵族,这恰好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统筹调配。
伏吉尔自己就是个贵族,他无比清楚想要让贵族彻底交出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对希多尼亚侯爵而言,如果是国王的调令,那么所有人都不得不硬着头皮,义无反顾地奔赴前线。
不过,伏吉尔感觉自己未必能等到那个时候。
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他不知道,城外远在中军的鸿台吉格日勒图,此刻也才真正放下心来。
信鸽的释放意味着草原骑兵围城的消息将会被传递至后方,同时也意味着事件的走向将遵循原先的轨迹展。
不过,格日勒图并没有立刻下令攻城,而是将城里的守军晾了几天。
“队长,我感觉那些草原骑兵要攻城了!我们该怎么做?”
“闭上你的臭嘴,乔治!”
守军队长冷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削瘦的平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几天来,这个叫乔治的平民像只活苍蝇一般在自己的耳边叨叨个不停,草原骑兵一方一直没有攻城的迹象,而自己却已经快被这个傻逼折磨疯了。
瘦弱的乔治顶着一张黑脸,皮包着骨头,身上没有什么肌肉,黑黑的太阳穴上青筋像被斩成几段的蛇一样在皮下蠕动。
城里的甲胄已经不够用了,像乔治这样一眼就是炮灰的角色,守军队长并没有给他任何防护装备,只是丢给他一把长枪,仅此而已。
“乔治,你这个神经过敏的可怜虫,能不能像我们一样振作一点。”一名阔脸士卒这样说道,“我们脚下的城墙被伟大的伏吉尔城主重新修缮过,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另一名有些年轻士卒说道:“那些老旧的投石机?它们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守军队长很想反驳,但此刻他竟出乎意外地没有开口,不想弱了士气。
他身后的这些人由平民和士卒组成。
要论战斗力那真是跟纯士卒组成的部队没法比拟,不过眼下他们是守城一方,扔滚石、檑木的动作还是能交给他们的。
有些人或许是被城主大人洗脑了,再加上刚刚参加战斗,说出这种话来倒也不奇怪。
他可不一样,他是亲身经历过几年前的那场战斗的,虽然当时只是作为围剿骑兵的一员,但这些所谓的回回炮在攻城时的声势可一点儿也不弱。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守军队长对他麾下的战士们说道。
“队长,我怎么看着那些抛石机像是在动?哦,敌人要起进攻了!”乔治握着剑的手在不住颤抖,连带着手臂都像在振翅一般。
“够了,乔治!如果你再不闭上你的臭嘴,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