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肆耷拉着眉眼下楼,瞥见她,下意识想告诉说,受了伤别喝咖啡。
话刚到嘴边,又飞快咽回去,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别犯贱啊陈肆,那是人家的事,跟你没关系。
他不想面对她,没准备吃早餐,直接去学校。
没等出门,早注意到他的宋昭,就叫住他:“早餐吃完再走。”
虽然,不想他存不该有的心思。
但她没打算,在仅剩不多的时间,把彼此当做仇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肆停下脚步,下颌绷得死紧。
为什么,在说出那种话后,她还能若无其事,跟以前一样。
在她心里,他就真的,仅仅只是个工具是吗?
半晌,他一身傲骨嶙嶙的冷淡,快步走过来坐下,从头到尾没看宋昭一眼。
宋昭并不在意,喝完半杯咖啡,不紧不慢地用早餐。
今天早餐是牛排,她没吃两口,就放下刀叉。
陈肆低着头,余光却忍不住注意,她面前的餐碟,眉头紧锁。
吃这么少,伤什么时候才会好。
但他没有开口,他没理由多管闲事。
直宋昭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陈肆终于忍不住,拧紧眉,就会有些不可思议地硬邦邦开口:“伤那么重,你还要去公司?”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伤到脊骨,更需要静养。
看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很生气,却只能无能为力。
宋昭目光扫过他,“嗯”了声,语气平常:“必须去。”
昨天的事,陆城肯定会查。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伤,今天不去公司,不就等于不打自招?
“随便你。”
陈肆掀了她一眼,冷漠出门。
两人仿佛又回到,最初的样子。
看着少年寒气铮铮的背影,宋昭突然说:“你没几天就要高考,在家好好学习,最近公司忙,我可能就住那边。”
她在公司附近有套公寓,那个楼盘是陆氏的,当初建成时,陆城直接送了套给她。
陈肆背影倏地一顿,回头,漆眸锋利而冷淡地刺向她。
他嘲讽地扯起唇:“你没必要这样,要是不想见我,我出去就是。”
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似的,他又冷声道:“我还没到流落街头的程度,是你非要弄我来宋家的。”
司机将车停在门厅外,拉开车门候着。
面对这一幕,十分有职业道德地,眼观鼻鼻观心。
宋昭收回目光,僵着背,优雅曼曼地往车走去。
“别想太多,你没那么重要。”
陈肆沉默了,心里满是自嘲。
也是,她弄他回来,只为达到某个目的,你在这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啊陈肆。
宋昭扶着车门,准备上车,想起什么,又回头,轻描淡写道:
“对了,别再搞定位跟踪那一套,挺恶心的。”
陈肆浑身一僵,拳头捏紧,几乎要刺穿手心。
活十八年,头一遭体会到,原来言语伤人,能这么要命。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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