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许坐下来,提起石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笑道:“我还要感谢你的酒呢,昨夜啊,我做了个梦,梦里还有个特别好看的男子。”
“男子?”王楚容眉心一抖,有些不自然地问道:“那他可有说什么?”
乐知许端起茶盏送到嘴边,轻抿一口,佯装作思考的样子,“好像也没说什么,我亲他的时候”
“什么?”王楚容倏地起身,陡然提高音调,问道,“你,你亲了他?”
时彧领着流光从主屋里出来,行至附近,刚好听到这句话,眉毛瞬间拧成麻花状。
流光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在少主公身后,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
乐知许点头,挑眉道:“嗯,亲了。不过是个梦,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王楚容闻言,强抑心中激动,扶着石桌缓缓坐了回去,“然,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故意舔了舔嘴唇,一副不可言说的模样。
果然,王楚容的脸瞬间变了色。
一旁时彧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香庭听不下去,“少夫人,我们女公子还未出阁,您跟她说这些,不太合适吧?”
“是哦。”乐知许点头,作思考状,“香庭你教训的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香庭忙俯首,“是香庭僭越了,请少夫人责罚。”
“请我责罚啊”她放下茶盏歪头想想,“刚好我的两名侍女都在祠堂罚跪,我又想吃城西徐家的油茶面,那你去帮我买吧。”
香庭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要知道,宿陵邑是倚渭水而建的,东西呈长条状,比较大的宅子都集中在东侧,步行去城西的话,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时辰。
“好吗?”乐知许眨着无辜大眼睛问道。
香庭没办法,只得应道:“是。”
说罢退了出去。
一旁流光幸灾乐祸,“少主公,没想到这少夫人的性子,竟然与您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时彧一言不发,盯着水榭上的乐知许看。
今日她身着绯色曲裾深衣,丝织的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刀削似的薄肩玲珑妩媚。
那三千青丝随意绾在脑后,除了一支银簪再无其他发饰,额前脑后的碎发,也并未用发油抿得油亮整齐,任由它们被微风拂动,平添几分慵懒和随意。
王楚容定了定心神,又问道:“他那男子,就任由你靠近?”
“嗯!”乐知许用手在面前比划着,“我睁眼时,他就已经离我这么近了。”
“这女人——”时彧忍无可忍,咬牙拂袖,“简直一派胡言!”
转身刚要走,想想又顿住,“流光,去把我换下来的衣裳,还有你们的,都抱给她,告诉她我回来之前,务必浆洗完毕,不洗完,不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