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合適還戴著。
淮樂笑了笑,眼睛亮亮的,沒有回話。
聽聞此話,淮樂知曉了,太子是來不了了,程語嫣到底是與太子有血緣的妹妹,理應是比她更重要。
「原是我上錯轎了,還請二殿下恕罪,還請殿下靠邊停下,我這便下去。」淮樂心有餘悸,趁著楚式微還沒有降罪時,想著儘快離開。
「閉嘴。」
「殿下是想要帶我去哪裡?」淮樂防備地看著他。
「送你回去。」楚式微一副「你想去哪」的懷疑表情看著淮樂。
「多謝二殿下好意,王府與寒舍不同路,淮樂還是不勞煩殿下了。」淮樂撩開轎簾,沒有看到玲瓏和蘭溪,駕車的啞女沒有回頭,但彷佛感受到她有下車的意思,馬車的度更快了些。
車太快,淮樂不得不先坐下。
「你若有這身手摔不斷腿,就跳下去。」楚式微不攔她。
皇后與姜妃娘娘不對付,若是她上了楚式微的馬車之事傳到椒房殿,豈不是要多出一分誤會。
可面對淮樂的辭謝,楚式微無動於衷。淮樂有些急了,她再次起身,對啞女喚了一聲,「停車!」
驅車的啞女置若罔聞,轎後的蘭溪與玲瓏聽到動靜想進去查看,卻被兩名侍衛輕易控制得無法動彈。
「喊什麼?」身後傳來一聲極其輕蔑的輕笑,「還沒出皇宮,你這般喊叫,旁人還以為本王對你做了什麼。」
淮樂被他的話噎住,憂慍地望著他不敢多言,楚式微說的話確實讓她不敢反駁。
「過來。」楚式微見她不為所動,繼續道,「今早的頂撞之罪還沒和你算。」
淮樂聽出他話中的威脅之意,身處他檐之下,淮樂不得不顫抖地走過去,坐在軟榻的最一邊,識地先應付下來,「多謝二殿下送民女出宮。」
「坐過來。」楚式微聲線平淡,卻是容不得拒絕語氣。
她明明害怕,還端著一副儀態違心地和他道謝。
與大多裝模作樣權貴的虛偽不同,他們令人厭煩,而楚式微看淮樂這番模樣不煩,她的裝模作樣過於敷衍。
淮樂只能照做,她故作從容地過去一些,二人之間仍隔著一些距離。
淮樂覺著這距離已經是太近了,楚式微語氣冷了一分,「過來。」
直至淮樂坐到了他身側,二人之間只有二指寬距。
楚式微身姿挺拔,玄衣襯得他的身段剛好,顯得一側的淮樂嬌而生弱,不堪風拂。
「昨夜。」提及男女之事,楚式微不知如何開口較為妥當。
在軍營之中相處的都是些直來直去的男人,一些草莽粗鄙之人更是在營中談及床笫之事毫無羞恥之心。營中有些葷話實在污耳,楚式微平日裡接觸不到他們,只是多多少少會有些耳聞。
楚式微雖常年在軍營與他們相處,但他到底是皇室,口中說不出那樣的話。
皇宮士族裡的人含蓄,女子也含蓄,如果聽到那些話,大抵會被嚇到。
淮樂看向楚式微,不明所以。
回京後的二皇子,褪去鐵甲,換上華服,倒像極了文臣。早有聽聞,二皇子文采不輸上京才子,北方送回京的戰報,都是二皇子親手所書。
女娘的眼眸清澄,不似昨夜看他的炙熱眼神,與他接觸的小動作緊張又膽大地試探,情欲勾人。
她在他身下,小聲地一遍遍喚他皇兄,以至於剛才淮樂上轎時喚的一聲「二皇兄」時,思緒恍惚。
楚式微是皇子,浸皇宮這個染缸里,怎麼會真的看不出情意真假,不至於蠢到被女人說了幾句話就上榻。
一直以來,楚式微對那位道貌岸然的皇兄和面上仁善卻暗中欺壓嬪妃的皇后厭惡至極,不過對於與他們一同的淮樂,楚式微未多關注。
以往椒房殿的消息傳到了姜妃娘娘宮中,說是小公主剛入宮,哭著要回家,被教習姑姑罰了不准用膳。
姜妃聽著通報,夾了一塊最佳部位的魚肉放入兒子碗中,怨了句,「皇后倒是心狠,哪有不讓小孩子吃飯的。」
「誰說不是?太子殿下也沒少受過罪。」侍女應道。
許是淮樂過於安分,宮裡宮外關於她的消息不多。
提及這位公主,只知兩點。一,日後淮樂公主是要去蠻族和親的,二,淮樂公主生得嬿婉絕姝,世上難有這樣的絕色。。。。。。
楚式微看著淮樂的臉,宮裡不缺好看的女人,他一向對貌美的女子沒什麼想法,準確來說是所有女子。
如今一看,這張臉確實出眾。
昨日夜裡,淮樂是中了藥,她看他的眼神不像全是藥效以致。
今日早上淮樂見了他又是那般疏離,如同無事發生,像是利用完後就翻臉不認人了。
同是皇帝之子,相較之下,女子理應更喜歡楚子揭。楚子揭是中宮嫡出,又慣會裝模作樣那一套,是會討女人喜歡的樣子。
若是問起上京最想嫁的男子是誰,大多女娘會說是太子。
楚式微習慣了兄長風光蓋人,也不在乎,更不在乎女人會更喜歡誰。
轎中安靜,外頭除去馬蹄和車轆滾動外,聽不見旁的風吹草動。
淮樂見楚式微不語,心跳慢了下來,楚式微只說了兩個字,她便在心裡胡思亂想了一大堆。
昨夜?昨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