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累,该死的生物钟也很准时。
展萧苔起身,他在腰间随便围了条毯子,沉默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在方恋衣服里扒拉出来的烟盒。他记得方恋不怎么抽烟来着,没想过能找到一盒。
他实际上没怎么睡好,眼下淡淡的青,赤裸的身体透出颓废的情色,强健又疲惫,早已被清理得干燥的穴还有股张开的尴尬错觉。
展萧苔点了烟手指夹着,另一只手滑着自己的手机。他很快就看到了欧希涯的消息,列表里还有已经被接通过的通话记录,时间点是昨晚,显然是方恋做的好事。
他定定地看着欧希涯的消息,不由抽了一口烟,水果一样的燥味让他没什么留恋的瘾,嘴里轻吐出一圈淡雾。
生气吗?倒不至于,他还得庆幸方恋发的不是视频。
在版权没拿到手前,他不打算跟这种事较劲。
展萧苔熄了烟,宽阔的肩膀仿佛蕴藏着爆发力,可现在上面全是成堆的牙印,顺着肩线蔓延到被勒得淤青了一圈的脖颈。出过血的已经半结痂了,惹得他下巴附近一阵瘙痒。他忍不住去抠了抠,背后却悄无声息地贴上来一具冷香的身体,腰也被雪白的手臂环住。
方恋还在犯困,嘴却自动贴到展萧苔的颈边:“我们复合好不好。”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展萧苔还在看手机,闻言故意说:“真要在做完说这些吗,怪扫兴的。”方恋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接着他发现展萧苔在看欧希涯的信息,凉飕飕地问:“你也会和他这样吗?”
展萧苔:“什么?”方恋刚想去拿展萧苔的手机却被避开了,他烦躁地盯着展萧苔。
展萧苔:“发什么脾气,不是你自己昨晚跟他通话的?”展萧苔正愁没法治他,不能打他,还不能让他不爽了吗。
所以展萧苔状似开玩笑地问:“难道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方恋无辜地说:“怎么会,只是顺手的事。”
他不过是被欧希涯俨然有些肖似的诡艳气质激起了ptsd,顺手推舟地在欧希涯身上完成了来自几年前的报复,以及…
开始了新一轮的挑衅。
要怪就怪,这头地下老鼠非要那时候打电话过来。
方恋歪着头,理所当然道:“别忘了,你自愿给我操的。”
展萧苔无语到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我会负责的,好不好?”方恋从后面抱住他,削葱般的指尖在展萧苔的腹肌上不安分地打圈。
展萧苔避而不谈,他偏头敷衍地亲了下方恋嘴角,熟悉的果味烟草擦过方恋的唇缝。
随后他用手背碰了碰方恋的脸,说:“那你记得结账。”
说完他就挣开对方,走向了卫生间,松垮的毯子挂在胯骨上,被他的臀顶起明显的弧度,成熟的男体散发着慵懒的荷尔蒙,宛如蠢蠢欲动的邀请。但实际上全身发酸、腰也麻得无力的展萧苔毫不留情“啪”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让方恋有些失落。
水声淅淅沥沥的好一会儿,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忽然从门后探出来,展萧苔一头白沫睁不开眼,他朝方恋喊了一句:“喂,一会送我去上班。”
正在发消息的方恋一时没回神接上话。
展萧苔没好气地又问:“你没开车吗?”
方恋这下很快点头:“好,我送你。”
展萧苔嘟囔着“一点眼色都没有”,就又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方恋却忽然有了精神,心中的郁结都忍不住在消退。
之后两人一起到了大厦,虽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
电梯,又是电梯。
电梯刚从地下层升上来,停在f1,门开的一瞬间,电梯里的两人似乎匆匆分开,或者说一方推开了另一方。
其中一个若无其事地朝欧希涯打招呼:“好巧啊,早啊,欧希涯。”另一个只是瞥了一眼,继续目中无人。欧希涯木讷地垂头,走了进去,电梯门渐渐关闭。他站在展萧苔旁边,稍微往前移了点,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方恋低声问:“感冒了吗?”
展萧苔:“不是,就是嗓子痛。”
方恋:“我帮你揉揉?”
展萧苔:“放什么屁呢你。”
欧希涯没有回头,他透过电梯门的反光看见展萧苔,才发现自己是比展萧苔高一点的,只是展萧苔很擅长打理自己的强壮。他总是西装革履,正懒洋洋地倚在墙上,衬衫纽扣系到顶,直白地绷住了胸,脖子上的领口摩挲得他时不时就用手碰一碰,头顶的黑发比平时凌乱,嘴角猩红,无需证据也暗示了一切。男人沙哑的声音像是说着什么秘辛,和旁边的人似乎有种默契,夹杂着湿润的咳嗽,模糊了电梯里的安静。
欧希涯想等着它消退,可忽然从耳边钻出来微妙又笼统的哀求声,随着衣服摩擦和肢体碰撞的动静,响起别样的喷溅的声音。视线就落到好端端站着的男人身上,缠在了腰上腿上和拱起的衬衣上,他像被传染了,嗓子眼干燥得火燎。
“欧希涯?”男人嘴里的气仿佛呼到了自己的后颈上,让齿根发酸。
展萧苔:“欧希涯!”
方恋散发着轻飘飘的仙气,刺了一句:“别喊了,聋了吧。”
欧希涯却转过头,羞怯地对展萧苔笑了下:“怎么了,小苔。”秾丽异域的五官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残冷的灯光里显得分外惊心动魄,展萧苔顿时被美得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