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面露不忿,「福晉在時素來寬仁,從不過分責罰,怎的到了你這兒便如此行事?奴才犯了錯,攆出去便是,何必如此狠心?」
李氏呵了聲,抬眼看她,一雙眼眸平靜,卻叫人生出不寒而慄之感。
這樣的李氏,莫名叫宋氏打了個顫。
這還是她認識的李氏嗎?
李氏何曾有如此駭人的氣勢?
宋氏不甘心被李氏的眼神所嚇到,強自穩住心神。
「福晉是福晉,我是我,宋姐姐何必提起福晉?你該知曉,你我身份不同於福晉,若不狠心些,如何壓得住這些歪心思?宋姐姐心善是好事,但無規矩不成方圓,該罰還是要罰,罰的輕了,如何叫他們引以為戒?」
宋氏擰眉,「便是要罰,也該請示了四阿哥,你私自用刑,若四阿哥知曉,必然不快。」
李氏平靜道:「爺既然把後宅之事交給了你我,你我便需盡力而為,不該拿此事煩擾爺。若連這點魄力都沒有,如何為爺分憂?」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清晰入耳。
共二十仗,雖不多,但對於一個弱女子而言,這已然是不輕的責罰。
但凡身子弱些,都有可能丟了性命。
宋氏閉眼,扭過頭,面露不忍。
二十仗很快結束,丫鬟已經疼得暈了過去,好在還有命在。
李氏捏著分寸,示意了行刑的太監,絕不叫人死在府里。
仗畢,李氏命人把她脫了下去,吩咐明日將人攆出府去。
面對如此冷漠的李氏,宋氏倏地起身,鐵青著臉,率先離開。
李氏呵地冷笑。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點子事氣成這般,沒用!
宋氏氣呼呼去了武靜蕊的房裡,「可惡,那李氏竟如此囂張惡毒,以前竟從未看清她。」
見她仰頭牛飲了一杯茶,一張臉氣得變形,武靜蕊不解,「這是怎麼了?」
難得見宋氏氣成這樣。
宋氏冷笑,「不過偷了一對耳墜,李氏竟如此大動干戈,將那丫鬟仗責二十板,這分明是動用私刑。不過一個格格,還真以為是嫡福晉了?福晉都不曾這般,她倒急著宣誓權威了。」
武靜蕊似乎有些明白了。
「如何了?」武靜蕊也覺得二十板子過了,沒想到李氏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宋氏冷哼,「我哪裡知曉?不過傷成那樣,怕是要養上月余才能好了。不過李氏吩咐明日將那丫鬟攆出府去,你說說,人都被攆了出去,沒個好點的藥,萬一人出了事,那可就是一條性命。」
的確。
一個丫鬟的月錢能有多少?何況還是犯了錯被攆出去,誰敢給她好藥?
武靜蕊深知管不了李氏的事,便道:「找個機會,給那丫鬟送去一瓶金瘡藥便是,想來會沒事的。」
宋氏臉色好了些,「也只好如此了。」又擰眉,「可這李氏太囂張了,福晉都不曾這般懲罰過奴才,她倒是急著立威。」
立威嗎?
武靜蕊揚了揚唇,怕是立威不成,反招了某人的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