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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雪稚气闷地扭回头,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起,找出几本后就借口累了,跨出书海。况戍这回又不躲了,从树枝上取下西服外套,哐当一下摊地上给人垫着。
辛雪稚看着已经救不活的衣服,也不扭捏,一屁股坐没了它最后一口气。
能为况总办事的人都麻溜利索。助理撂下电话就亲自带着人赶来,一群年轻大小伙一窝蜂卷过书海,还真只花了半天时间。
一卡车的书,最后只挑出一箱,小伙子们把剩下的全怼回货箱,没在草坪留下一点尘埃,干净地全身而退。
况戍一手抱起箱子,给辛雪稚亲自送进了房间。
“谢谢。”辛雪稚终于肯对他和颜悦色,“这些我就很喜欢。”
况戍:“那剩下的——”
“捐了。”辛雪稚警铃大作,话秃噜得特别快,“包括上次那两麻袋的东西。”
况戍没忍住一笑:“行。”
两人在房间面对面站了会儿,在辛雪稚开口赶人之前,况戍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能送我一次约会的机会吗?”
辛雪稚默默看着他。
饶是再漂亮的眼睛,被幽怨地盯久了也会渗人,更别提况戍爱在他面前犯怂,讲话磕磕绊绊地:“那什么、今天我好歹算做了件好事,求个奖励也不过分吧?”
真是拿人手短。
辛雪稚只好点头:“可以。”
况戍眼睛一亮,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嗖一下从二楼冲了下去。
辛雪稚失笑片刻。这人,明明比他还大一岁,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在他面前表现得都更像弟弟。其实辛雪稚清楚,这才是况戍真正的样子,有很强烈的孩子气,但往往能直率得令人动容。
等人跑没影了,辛雪稚把房门合上,准备将这箱书再往里挪一些。
弯腰双手一捞,不仅没成功抱起来,反被箱子留住。好险才没栽倒,辛雪稚趴在箱子上,一脸怀疑人生——
怎么这么重?
可他明明记得,况戍是用单手抱的啊!
他的前男友,现在的体格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错啊况总,都知道举一反三了。”项京堂那边很吵,一看又是在夜店,况戍开着免提,正在试今天刚到的健身器材。
“收了礼物之后提约会刚好,不会显得突兀,对方答应的几率也更高。”
“恩。”况戍拉了一下高位下拉训练器,觉得重量不够,往上再加了十公斤,“他答应了。”
项京堂走到不那么嘈杂的角落:“对,所以你不能答应。”
“啊?”况戍手上一松,配重块差点一起砸下来。好险稳住,他直接破口骂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谁料项京堂语气平静,从容道:“你知道追人时所展示的最有效的魅力是什么吗?”
“什么。”况戍洗耳恭听。
项京堂压着嗓子,低而又沉地说:“是神秘感。”
况戍锻炼的动作渐缓,表情茅塞顿开。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可能是氛围到了,项京堂的声音也显得缥缈起来,“要让他永远摸不准你在想什么,这样,对你的兴趣自然就增加了。。。。。。”
况戍嘴唇微张,一脸醍醐灌顶。
。
“雪稚,听说了吗,谢教授要来一区开讲座了!”叶殊还没坐上椅子,声音就先抵达。
辛雪稚神色一动:“真的?”
“真的啊。”叶殊只要稍微往他这边靠一点,大个头就能挤上他肩膀,“昨天就校外那家咖啡厅,几个校领导在那聊天,正好我负责他们桌,听得清清楚楚。消息应该很快会传出来,只是这种学术讲座又不公开售票,听领导的意思,这次名额都给大四,低年级暂时没有。”
“哦。”辛雪稚有点可惜,“那就只能以后再等机会。”
叶殊同样遗憾地耸肩:“教授退休后一直没再讲课,这回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据说这次只在一区开讲,连二区都没有。”
谢惟虽然在一区出生,但因为工作关系,后来定居去了二区。尚屿早年对医械行业的先锋决策,吸引了各区不少科研人才,像谢惟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进入尚屿后,谢惟同时也在二区任教,前两年因身体退休,一直隐业不出,辛雪稚去二区学习时因为错过了他,还遗憾过许久。
谢惟是罕见的科研奇才,整个七区由他最先实现医械心脏的创造和使用,他的很多观点、想法,都对行业有着重要影响。心脏作为人体最复杂的器官之一,人工制造所面临的困难难以想见,在整个医械器官的发展进程中,医械心脏最晚纳入医疗,回溯起来,也不过才满三年。
相比其他器官,医械心脏还有很多不足和需要完善的地方,谢惟如今是否已有新的见解,学者们都相当好奇,一个听讲名额对他们来说极其珍贵。
不过既然学校已经做出决定,何况四年生即将毕业投入工作,的确比他们更需要这次听讲的机会。
“也不知道谢教授对医械心脏的副作用有没有全新的见解和应对方法。”叶殊喃喃自语道。
辛雪稚闻言一怔,握笔的手触电般蜷缩了一下。
今天叶殊满课,没给自己安排兼职,难得下课后还留在辛雪稚身边。两人并肩穿过人流,前往下一堂课的教室。
叶殊挺大一个子,长得又帅,但凡高冷点都能跻身全院风云人物前列,奈何帅哥偏长了张嘴,见谁都乐,傻气顺利抵消掉帅气,径直降低了女生们对他的幻想。
傻大个浑不在意这些,反而跟话少的辛雪稚好,就算他说十句对方答一个字,相处起来也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