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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突破极限后跑步就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等到要冲线了要再加速了,才痛苦起来。”原枝做完去年参加1000米的人,很知道这种感觉。
不过他是1000米,跟5000米感觉差了太多了,具体是不是这感受还得问刘寇言这个当事人。
刘寇言跑到只剩下400米的时候的感受是:再也不报5000米了!!
他在跑到第几圈……
第八圈?
还是第九圈?
反正是中途的时候,喉咙像是吃了三千把刀子,一呼吸,鼻子里灌进去的都是血腥味,再用嘴呼气,心脏都要吐出去了。
双腿酸的不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感觉软踏踏的。
操场上这些风景他已经看了十多遍,每一遍都听不清其他人在喊什么东西,只觉得叽叽喳喳像是夏日的蝉叫。他在菩提树下扑倒一只兔子判他下十八层地狱都好过现在满嘴血腥味。
胳膊也酸的要死,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再最后还有三百米的地方,他前面的第一渐渐开始加速,他真的要疯了。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还能加速?他都要死了。
可为了稳住这个来之不易的第二名,他只能咬咬牙冲了。
就这一次而已,拼了!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离终点越来越近,第一依旧是那个体育生,但第二名却说不准了。刘寇言埋头拼命在跑可能不知道,第三名离他非常之近,感觉随时就能超车。
而大家的看点自然从稳妥的第一转为第二名争夺战。
“我去!纽扣加油啊!”司楠楠喊起来。
“加油啊!!”大家开始给第二名加油,以前是七班的也顾不得“背叛”这个说法了,都喊着刘寇言的名字。
观众区一时分成两个声音,如同擂台比拼。
“纽扣!诶,院长你去哪儿?”陈音曼喊着,发现原枝离开了位置。
她听见原枝在嘈杂的音频下,头也不回地回答她:“去接他!”
原枝站在计分老师的旁边,紧紧握着相机。
等第一名跑到后,十一班的同学先冲到终点线后面把第一名接了回来。
原枝这才抬起相机,在热闹纷乱的人群中,拍到刘寇言跑过终点线的那一幕。
在拍完的瞬间,原枝放下照相机,相机绳因为重力紧紧撦拽了一下的他的脖颈,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这小小的疼痛,也没有注意到后面再喊他名字的其他人,他像十一班的那几个人一样,挤出人群,跑了出去。
刘寇言跑到终点白线的那一瞬间,忍了这么久的酸痛终于忍不住了,全身松懈下来,但他又谨遵老师教导的——跑步后不要立马停下,要走路。于是换掉跑姿,顽强地走了几步。
这不走不要紧,一慢下来,他的腿就软了。
而这个时候,他看见有个人影从那些恍恍惚惚的黑色中窜出来,在他要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声激荡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