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均聽得鼻子一酸,心中滿是揮之不?去的酸澀。
「唉……」楚悅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臉疲憊地看?著當今的皇帝,自?己的親生女兒,「你當真想好了?看?清楚了你身邊是什麼人?」
楚靈均目光如炬,毫不?猶豫地答道:「自?然,這是我的傾心之人。我會與他攜手共進,同度餘生。百年之後,我的名字與他的名字,將同列於青史。」
因這番剖白而感到?吃驚的絕不?止楚懷安一人。
楚悅愣了一瞬,咬牙低喝:「那是你哥哥!」
楚靈均絲毫不?以為?意,她不?假思?索地將青年擋在身後,抬頭答:「我只有一個哥哥,那便是幼而夭折的文禎太子楚攸寧。身邊的這個人,是我心中唯一的中宮君後。」
楚悅一時竟無言以對。他扶著額頭,心中百感交集,最終還是揮揮手打發?人離開。
楚靈均憂心青年額頭上的傷,當即便宣了太醫,帶著人回了臨華殿。等太醫上過藥後,天?色已然不?早。
坐在一旁的皇帝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又飛快縮回手,神情微惱。
青年有些好笑地握住她的手,溫聲低語:「傷口也?就是看?著嚇人,不?疼的。太上皇也?不?是有意要傷我,只是我拙笨,不?曾躲開。」
都見血了,怎麼會不?疼,真當自?己是泥捏的嗎?楚靈均本?要反駁,卻又聽他接著開了口,笑問:「陛下剛剛在長樂宮說的話?,可當真嗎?」
「什麼話??」她看?著青年湛湛有神的眼睛,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罕見地有些難為?情,嗔怪道:「我都有你了,難道還會有旁人?」
墨發?披散、眉目疏朗的青年垂了眉眼,不?曾說話?。在她要起身時,才拉著她的衣袖湊過去,不?陰不?陽地提了一嘴:「雲舒殿裡還住著一位呢,陛下可要去瞧瞧?」
「我每日都在陪著誰,懷安難道不?清楚嗎?」
他依舊笑得溫良,卻搖了搖頭,將話?說得刁鑽十足,「我一個無名無分的外室野宅,哪敢過問陛下與蘭君殿下之間的事情?」
楚靈均既感頭疼,又覺好笑,「祖宗,我心中只有你。當初你若是早點允了我,這宮裡定不?可能有這一位。」
見他神色頗有些不?以為?然,她訕訕摸了摸鼻子,匆忙為?自?己找補:「之前?一直沒和?你提封后的事情,是怕匆促之間,唐突了你。」
「是嗎?」青年眨了眨眼,語氣是十足十的溫軟無害,「是我不?好。我還以為?,陛下是不?滿我之前?的拒絕,故意捉弄……」
她忙吻了上去,「我這不?是怕你覺得宮裡無聊嗎?」
「陛下不?嫌我無便好。」他由?著她在自?己身上煽風點火,聞言彎彎眉,低聲答道。
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帶著濃濃的溫情與縱容。然而楚靈均卻立時便想到?了長樂宮外隱隱約約聽到?的那幾句話?。對於這段感情,他到?底是如何看?待的呢?
她斂了幾分笑意,鄭重問道:「剛剛在父親那兒,你為?什麼說是你引誘我,為?什麼說都是你的錯?」
他臉上的神情有片刻凝滯,似乎沒想到?她聽到?了這話?。但很快,他便回過了神,舉重若輕地揚了揚唇,輕聲說:「晚膳還沒吃呢,陛下不?餓嗎?」
楚靈均看?著他這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心緒慢慢沉了下來。
她拉著他倒在寬大的榻上,親吻他,撫摸他,解開他朱色的朝服,用?略帶一層薄繭的手指去描摹他的身形,從修長的脖頸,到?滾動的喉結,從顫動的長睫,到?纖瘦的蝴蝶骨。
她在青年人急促的喘息聲中,去追尋他的目光。
那雙澄澈的眼眸漸漸沉溺在她的氣息下,沾染了緋紅的艷色。他紅了臉龐,亂了氣息,心跳一下快過一下,像擂鼓一樣,在腦中轟轟作響。
他在意亂情迷之中,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而後……狼狽地別開眼。
「你不?敢看?我?」楚靈均伏下身子,堪稱惱怒地瞪著這個漂亮得像個瓷娃娃一樣的男人,「當我親吻你,當我觸碰你,當我滿心歡喜地同你耳鬢廝磨時,楚懷安,你都在想些什麼——你在想,這都是你犯下的錯誤?」
難怪近來他的氣色不?增反減!難怪太醫說他憂思?成疾!
「你真是好樣的……楚懷安,我真是小看?了你。」她的心一直沉入了谷底,整個人都陷入了濃濃的無力感之中,「當初我若是知道你是這樣想的,決對不?會與你滾上同一張床。」
她從床角扯來被子,仔細地遮住他單薄的身體。
「你要拋下我?」青年人的呼吸還未平復,眼見她要走,不?禁又紅了眼眶,急切地攬住她的腰肢。
「是,這就是我的錯。」他再也?保持不?住那副溫柔儒雅的樣子,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孤注一擲的絕望——或許,這才是這個人最厚重的底色。
「……可是,文殊奴……你就不?能一直讓我錯下去嗎?求你,我求你……」
他還是哭了。
他的淚水打濕她的衣襟時,楚靈均才意識到?這個事實。她轉過身,強硬地讓他坐正,果真看?見了滿臉的淚痕。
楚靈均嘆了口氣,悲哀地發?現,自?己簡直拿他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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