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說的,跟我沒關係。」
「是是是,我說的,你個孝子賢孫不敢對祖宗不敬。」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
話說到一半霍今鴻忽然又掙紮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叫著,湊近了去聽只辨得清「哥哥」兩個字。
「怎麼,還有家人?」連人俊扯起被子替他蓋住肩膀,動作不自覺地輕柔了幾分,「我以為喬七向來只收孤魂野鬼。」
虞酈棠搖搖頭:「不清楚是什麼來歷,七爺已經托汪先生去查了。」
「這麼點事,犯得著驚動汪月樵?」
「畢竟今後要住在一個屋檐下。」
「喬七現在人在哪裡?」
「不知道,半個鐘頭前出的門。」
連人俊又想起自己大老遠被騙過來的事:「以後這種程度的傷讓你們七爺自己上街找大夫去,我又不是專伺候他一個人,二戒堂那邊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要辦。」
「不只是治傷,七爺想叫你順便看看他的耳朵。」
「耳朵怎麼了?」
「這小子耳朵比狗還靈,但一邊好像受過傷,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虞酈棠並不知道霍今鴻左耳有傷的事,是蘇定跟他講的。喬七原本叫蘇定給連人俊帶話,後者因為騙對方過來已經惹了嫌,又知道連人俊這人脾氣不怎麼好,因此一到家就把人扔給虞酈棠跟裘小嘉,自己則不知躲哪兒去了。
「我又不是耳科醫生,你們指望我能看出什麼來?」
「能治就治吧,七爺要他就是看中這副耳朵。」
「治不好怎麼辦,扔了?」
「治不好也夠用了,一會兒等他醒了你可以試試看。」
「他是個人不是耳朵,你們也別太過分了。」連人俊俯身在水盆里洗淨雙手,「如果是鼓膜受損那可以治治看,不過我猜喬七要我看的不是這個。」
「說不上來……」虞酈棠遲疑片刻如實道,「他的聽覺沒有問題,但左耳確實不如右耳那麼靈敏,他自己不說,我也看不出來,是七爺跟晉哥發覺的。」
「到底怎麼個靈敏法,值得你們這麼費心思?」
虞酈棠將兩天前在周子庚家門口發生的事和方才後院裡的情形說了一遍,連人俊聽完倒是沒有多少詫異,似是對此類奇聞異事見怪不怪:「這麼神,那早該請來給二戒堂辦事。」
「你這麼說七爺聽見又要不高興了。」
「怎麼又不高興了?」
「他老人家前陣子還在抱怨,說金松飯店的人把他當汪月樵的走狗。」
「他不就是看不過二戒堂的名氣比他大麼……行,那就不說給二戒堂辦事,說給他喬七爺辦事!」連人俊化憤怒為口才,決定趁喬七不在把他嘲諷個夠,因為若本人在場勢必引起猛烈反擊。死矮子體格不大,罵起髒話來可是毫不遜色。
「時候不早了,連醫生,你能看就給他看看吧。」虞酈棠瞥了眼在旁看戲的裘小嘉,不想在這孩子面前敗壞喬七的形象,且自己其實也有那麼點「護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