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李长宁与林言说起这事“也不知老太太为何对宝玉和咱们玉儿的事这么执着。”
林言瞧着李长宁,又将李长宁搂进怀中,李长宁虽顺着林言的动作倚进他怀中,但还是嗔道“热。”
林言笑着放松了些道“冬日里成天往我怀里钻,这会不过才暖些,就嫌我热了。”
李长宁道“别贫这个,赶紧说。”
林言这才笑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得从父亲和母亲的婚事开始说了。”
李长宁道“那你就慢慢说,咱们有一夜呢,尽够你说的,不急。”
林言这才慢慢道来“母亲的年纪是比父亲要小上几岁的,按着大户人家的说亲的年纪来说,是不和父亲配的,只是荣国公为了父亲等了几年。”
李长宁不解“母亲那会正是荣国公府鼎盛的时候,什么青年才俊挑不得,之前东平王妃不是还说了,南安郡王府那会也想说母亲呢。”
林言解释道“只能说贾家早些时候的当家人还不算糊涂,贾家是武将起家,只是你看现在,贾家的人都是做什么的,虽说在袭爵上被上皇打压了,今上对他们也不待见。
可这都是私底下的,若是他家男人能立起来,凭着荣国公在军中的人脉未必不能成,两位陛下也不会非得压着他们。
只是这路子已经不成了,就想转为文官的路子了。”
李长宁也道“宁荣两家现在当家的确实有些不上台面。”
林言笑道“这话我可不敢说。”
李长宁瞪他“又不叫你说。”
林言这才接着说“林家能称得上钟鼎之家,亦是书香世家,虽多袭了一代,但到了父亲已经是白身了,不过林家一直走的文官的路子,又有父亲一直读书都读的好,又点了探花,日后前程自是不差。
日后若是贾家有人走科举一道,有父亲提携能少走很多弯路。”
李长宁道“可惜他们家没有能走科举的人,倒是用不上父亲了。”
林言道“这就是关键了。他们家以前有一个珠大爷,读书倒是还行,娶的还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按说这位珠大爷,只要能活着,有他岳家李家和父亲的提携,仕途必然是好走的,可惜走的早。
现在眼看能成的将将只有一个宝玉了,若是能与林家结亲,父亲只玉儿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只为了玉儿,也要为宝玉打算周到的,日后只要宝玉要走仕途,自然是要比旁人便宜些。”
李长宁笑道“原来这婚事是贾家做的政治投资呢。不过也是,人家金尊玉贵的姑娘嫁到你们林家,还早早的就没了。
如今林家与贾家联系最紧密的一个人没了,又偏偏在这投资要出结果的时候,老太太能甘心才怪呢,再有什么亲戚情分的,哪有姻亲紧密呢。”
林言也点头“所以老太太看重宝玉和玉儿的婚事,再有就是,老太太其实是疼玉儿的,虽说这份疼爱要在宝玉之后。她如今年龄越大了,对自己认定的事,也更是固执。
咱们看宝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可她看宝玉却是哪哪都是好的,在老太太看来这是为玉儿择的好亲呢。”
李长宁哼道“我看老太太也未必不知宝玉身份的不足,她娘家不是还有一个史湘云吗,这位不也成天往贾家跑,身份也比玉儿更高,你看她敢不敢跟史家提宝玉和史湘云的婚事。
若是真提了,怕是史家要连夜打包把史湘云嫁出去了。我看她就是逮着两家的姻亲关系可劲薅呢。
虽说宝玉也够不上林家的家世,只是玉儿是外孙女,倒是比史家的好说。”
林言被她的说法逗笑了“阿宁说的是,宝玉的身份听起来唬人,是国公府的公子,其实高门大户是看不上他的身份的。所以老太太才会这么执着玉儿,毕竟就现在看来玉儿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林言的话让李长宁想到了别的事“你和父亲都说过,第一次送玉儿上京是有托孤之意,那会父亲在盐道上应是遇见难事了吧,你说若是那会父亲真的出了事,那老太太还会不会执着于玉儿和宝玉的婚事。”
林言约是在想李长宁的话,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第一次见父亲时,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好了,后来我自己进朝了,才知那会盐道的事确实已经让父亲心力交瘁了,若不是今上帮了一把,又偶遇了名医,慢慢调养,父亲可能还真的。。。。。
若真是那样的话,林家嫡枝又没了人,玉儿就真的成了孤女,只好再到贾家,又加上林家几代累积的家财,只怕会归了贾家,一旦家财用尽,那玉儿。。。。。”
说到这,林言也不禁苦笑“那样的玉儿确实不是贾家为宝玉选妻的最佳人选了。”
接着林言又将李长宁搂紧了些问道“那时你怎么会想到在陛下面前提到玉儿?”
李长宁不意外昌明帝会对林言提起这事,只是没想到林言会直接问她,只是自己总不能说实话吧,就思量了一下道
“白芨自小就是个活泼性子,到了我身边也没变,我又不拘她,她就喜欢从各处打听些有意思的东西给我解闷,玉儿的事也是她打听的。
后来皇兄提到林大人,我就想到了白芨提到的玉儿的事,就与皇兄说了,本只是无心之言,哪想就牵扯出后来的这些事了。”
林言却道“于公主只是无心之言,可于林家来说却是大恩。”
李长宁怕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林言又要似那日一般的表明心迹了,就转移了话题道“说来我之前几次出门,都有人来打听玉儿了。”
林言也愁道“我的同僚们也有时不时的会在我面前提起家中子侄兄弟如何优秀的,怕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玉儿的婚事怕是该提上日程了,随着她年龄越大了,打听求娶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李长宁也愁“可是父亲还在扬州,你我虽是兄嫂,但玉儿的婚事总得他来做主才是,也不知皇兄那边何时调任他回来。”
林言虽听李长宁如此说,但并未出言让李长宁去与昌明帝说情,一时间,夫妻二人都陷入了林妹妹的婚事要怎么办的愁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