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昌来三河村五六年,平日里谁家写个信涵,春联福字什么的,都会找上门来。
不管是谁上门,刘书生都尽心尽力的帮助,也不厌烦。
不忙的时候,还会教导村里孩童跟着沉香一起读书识字。
几年下来,村里人已经将刘书生当作自家人一般看待,此时见刘书生似是要出远门,赵老五忍不住问道:
“刘书生,你这是打算去哪?”
“去扬州沉香的姑姑家”
“扬州?那正好可以跟着四海商队一起走”
“正是有此打算”
赵老五又看了两眼刘家父子,突然间问道:
“这一去,可还回来么?”
“这,路途遥远。。。。”
“五叔放心,路途再远也得回来,我们家就在这,我娘也埋在这,我们还能哪去?”陈响在一旁插话道。
因为如果直说一去不回,三河村的村民必然会强留父子俩个吃顿饭再走,可这样一来,必会错过这次与四海商队同行的机会。
他们父子俩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一个六岁大鸡都硬不起来的幼童。
这两千多里路,没有商队同行,可是难走。
所以,陈老狗才急忙插话,诓骗说道,甚至连五叔都叫上了。
“当真?”赵老五转头去看刘彦昌。
“嗯!”刘彦昌脸色微红的点了下头,心底莫名升起一丝羞愧之感。
君子坦荡荡,这么明目张胆骗人的事,刘彦昌可还是第一次干。
不过,为了儿子安危,他也只好做一次
小人了。
“行吧,那也就只能祝你们父子俩个一路平安了”
赵老五说了一句,又转头看向陈响:“小子,我可听说那扬州是个好地方,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你五叔带点好东西回来,听到了么?”
“放心吧,忘了谁也忘不了我五叔”陈老狗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臭小子,小嘴真好,可比我家那个榆木脑袋强多了”赵老五满脸笑意,一只大手摩挲着小沉香头顶说道。
陈老狗费力拨开赵老五的大手,明目张胆地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摸么?
。。
四海商队在村子小广场上支了两张桌子,记录统计从村子里收到的货物。
一百多户人家,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检验查看,核算银两显然不是一时片刻能搞定的。
村里百姓听说刘家父子要出远门,关系较近的常走动的几户人家纷纷来看望。
这家拿了二斤谷子,那家送来几个鸡蛋,刘彦昌推辞不过,只好收了起来。
小沉香的几个小伙伴也来了,二狗子,狗蛋,虎妞,小兰,就连铁根都拖着一条残腿跟在奶奶身后赶了过来。
他那腿不是摔的,而是被打的。昨天晚上,即便是在村外,陈响都听着他凄惨的哀嚎了。
吸溜,
小铁跟将过河的大鼻涕吸回去,一步一挪走过来,小手里握着两枚铜板:
“沉香,你一定要回来呀,我还没报你的救命之恩呢”
“这两枚铜板就算你报了”陈响
掰开小铁根的手,将他握在手心里的两枚铜板抢了过来。
狗蛋几个见着了,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可怜的铜板,愣愣地没敢上前来,生怕也被抢了去。
陈响正好乐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