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行皱眉,“我一周只工作八小时,需要办公桌?”
耿清让惊讶,“那两份合同你签了哪一份?”
苏慎行一拍脑门,闭上眼往后一倒。
耿清让哈哈大笑,“我现在非常同意你的观点,很多时候,合同的约束力确实是苍白无力的,至少在你这里,它远远比不上校长的权威。”
苏慎行刚想说话,耿清让俯下身蹭了蹭他的额头,缓声说:“其实,校长的权威也是来自于合同,你跟学校之间的劳务合同。”停顿片刻,声音低沉,“靠法律维系的是婚姻关系,靠爱情维系的情侣关系,靠亲情维系的才能堪比血缘关系。”
苏慎行头一歪,一言不发。
耿清让笑问:“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我非常不习惯。”
苏慎行心说:恐怖分子遇上了本拉登,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美军将他击毙?
一想到这家伙本身就是军人,得!这回真是彻底没想法了。
苏慎行躺水边树荫下滑动手机浏览网页,耿清让叫他牵着皮尺测量池塘与树林之间的距离,耿先生都走出十几米了,“啪”一声皮尺掉到地上,抬眼看去——苏慎行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触动屏幕,神色之专注简直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
耿先生摇头失笑。
☆、12
由于苏慎行的非暴力不合作,以至于耿清让的测量工作开展得极为坎坷曲折,且数据的准确度极其令人怀疑。
直至夕阳西垂,耿清让站在水边凝神细视稻田,苏慎行慢条斯理地爬起来,往回走。
耿清让缓步跟上,“舍得起来了?”
“手机没电了。”
“你觉得我在这里按一个变压器怎么样?”
苏慎行停步挑眉,“给手机充电?”
耿清让眺望远方,摇了摇头,“这个方案似乎不合时宜,孤零零的变压器实在惹人注目,况且这里风光绮丽回忆悠长,大树下,池塘边,水田旁……再加一座变压器……”一摊手。
苏慎行低下头往前走去。
耿清让搂住他的肩膀,弯腰看着他的眼睛,笑意融融地问:“还在生气?不生气了好不好?其实……其实,你不说话的样子别有一番诱人的……”
苏慎行立刻周身戒备,耿清让哈哈大笑,“走吧,天色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进学校大门,苏慎行朝校车走去,耿清让拉住他,目光下移,停留在嘴唇上,“你猜你的舍友会不会问你嘴唇红肿的原因?”
“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耿清让点头赞同,“晚饭也要他们请?”
苏慎行连抬头的兴致都欠奉。耿先生弯下腰与他平视轻声说:“既然都是请,我请你好不好?你损失如此惨重,白白放过我岂不可惜?说不定我切菜切了手做饭烫了手洗碗划破手,你看,这顿饭帮你报了仇了。”
苏慎行偏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几秒,“你的言辞简直……让我觉得自己蠢得无药可救!”
“不会的,只有聪明人才会说自己蠢,等同于越有钱越喜欢哭穷。”耿清让拉着苏慎行的手进办公室取了东西,开车直奔军区大院。
耿先生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打电话,苏慎行坐沙发上看新闻,自顾自找了个杯子,放了点茶叶,进厨房沏完茶刚想出去,耿清让侧过身来,猝不及防贴上杯沿抿了一口,品味半晌,“雨花茶?柜子上面有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