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欥弯腰捡起地上滑落的圈,在她脑袋一侧浅浅绕了两圈。
专注地给她扎头,他没太注意,胸前垂下来的领带似乎扫到她哪儿了,睡梦中的人尽管睡着了,也要伸手驱一驱赶一赶睡梦里烦人的痒劲儿,她揪住他的领带用力一扯。
突然失去重心的徐欥眼看着就要栽下去,他如果栽下去,势必就会压到她,弄醒她。
后果不堪设想。
他于是眼疾手快地抬臂撑了一下沙,另一只手掌住领带,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但这姿态多少有些冒犯。
徐欥稳住身体后,视线便匆匆从时舒身上移开,他感觉到后颈处的皮肤,浸湿了层薄薄的汗。
他重新站了直,顶着灼烫的双耳,将一条薄薄的被子替她遮在身上。
他开始收拾现场的狼藉。
这对于他来说显然更轻松、更拿手一些。
地毯上的黑色大衣捡起来挂在衣架上,和他的西装挂在一起,又分开些距离。
还有一袋未拆封的食荠菜汤团。
她原本昨晚就打算吃这个吗?
散在茶几上的餐盘收拾掉,餐具洗干净摆进消毒碗柜静音杀菌消毒。
垃圾送下楼,又把地拖了一遍。
就只剩下地毯还没有处理,怕吵醒她,所以先搁置一会儿。
宿醉后的人,最好是饮食清淡,也好缓解一下胃的压力。
好在时舒在饮食上不算挑剔,只要是低糖低油,她就不会皱眉,徐欥因此有自由挥的空间。
他走到厨房,用电炖砂锅熬制清淡的蔬菜粥。
蔬菜末切得碎碎的,粥熬制浓稠,不断地搅拌以避免粘锅和糊锅,最后再加入少许盐提味。
粥熬好了,他又将新鲜的芥菜削皮切丝儿,开水焯去大部分的苦味涩味,晾凉后,淋上热油,少许盐和油提味提鲜。
以及……这年味儿中不可缺少的荠菜汤团。
新鲜的,而非预制。
徐欥做完这一切,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看见时舒又翻了个身。
徐欥犹豫了一下,试着喊了她两遍:
“时总。”
“时总。”
时舒募地睁开眼睛。
徐欥有一瞬担心,她会不会有起床气?
但其实她没有。
她睁开眼睛,浅色的瞳仁转了转圈,她似乎是在冷静地反应这是哪儿?刚刚生了什么事情?
“您醒了。”徐欥说。
反应过来以后,时舒从沙上坐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她揉了下惺忪的睡眼,许是因为宿醉,她的嗓子还有些干哑:“徐助理,你怎么在这儿?”
徐欥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先说了自己刚才一直想说的话:“您下回,别再用酒吃安眠药了。”
时舒:“?”
时舒有点儿懵。
她什么时候用酒吃安眠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