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昕:「当然,那就麻烦我们小彻了」
裴熙彻:「应该的」
家人(三)
蓝昕拿着医药箱还未走到他身边,发现他正在望着远方,他从前就很常看着那个方向发呆,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只是有一股莫名的异样感,直到他说完和父亲的冲突、朋友的嘲弄,才明白那个方向对他来说具有什么样的意义,或许裴越承也没想到当初建立这栋房的时候,后院开的方向正好是柳安墨夫妇居住的地方,更是自己儿子思念许久的人存在的地方。
蓝昕:「所以你希望继续和你父亲闹翻吗,还是跟儒裕持续冷战,你两个都不会想要的对不对。小彻,妈妈不想干涉你做的决定,你想保护他很好,可是正如你父亲所说的他想踏入你生存的世界,首先要先保护好自己,这样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了吗?」
裴熙彻:「可是我有能力保护好他,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蓝昕:「谁都知道你可以,但是你真的不想给他一点自由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他身边,你这样跟囚禁有什么区别,你是希望看到他真心的笑容,还是受到你过度保护的假笑」
裴熙彻:「我不清楚」
蓝昕:「这么说好了,在晴首的那些年你过的快乐吗?」
回想在那里的那些年,他确实过的不太安稳,父亲的眼线随时都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然而他现在的行动和当初父亲的做法毫无区别,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要怎么让柳祁飞能接受这样的感觉:「当然不了,每天都生活在父亲的监视下,怎么可能感到原来是这样吗,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蓝昕优雅的从盘中拿取一个点心放入口中,对他的回应给予肯定:「既然这样,等会晚餐时间两方都去叫一下,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解决了」
喝掉杯中最后一点茶,放下杯子朝母亲点了点头,也不再多做回应就离开了。
和母亲谈完话后,裴熙彻回到卧室去刚打开门,发现他用被子裹着自己蜷缩在墙角边,下意识伸出手想抚摸他,却没想到被挡了回来,挡掉他的手之后又将被角拉得更紧了一些。
他将手缩了回来,缓缓的跪在他身前:「我能抱抱你吗?」
柳祁飞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默的待在那里,眼里那副的空洞的模样,很明显的也给不了他要的回应,在和他沟通之前应该要先让他恢复过来,这个方法已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好多了。
要过来这里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跟母亲约定好会将东西交给他,可是自己却没能做到,甚至还被打回票,他知道他的父亲一直无法接受他,可是他不曾想过的是在开放式的空间被这么强烈的拒绝,他很清楚裴熙彻不会怪他,也很清楚沈儒裕并不是想嘲讽他,更清楚自己不适合这个地方。
在裴熙彻的陪同下来到他的卧室内休息,躺上床假装睡着直到听见关门声,才坐了起来将被子裹在身上,将自己塞进去床和衣柜之间的角落里,小时候当自己遇到无法消化的事情,他都是这样让自己在这样的空间中慢慢回复过来。
就算他听见开门声,就算知道面前的人不会伤害他,明明知道想拉他一把的手不是别人,陷入这种现象的他不喜欢任何人的打扰,于是习惯性的拍掉了他的手,即使内心有愧他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只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抱紧他”裴熙彻心中那道声音产生前所未有的强烈,照着内心去做没有一丝犹豫的将他拥入怀中,而柳祁飞的反应也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泪水浸湿衣服的那一剎那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等到他宣泄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腹部,才稍微放轻手的力道:「软的?还是硬的?」
柳祁飞用略微嘶哑的声音回应:「软的」
裴熙彻:「没用力当然是软的,现在用了点力要不你在戳戳看」
柳祁飞将手握了起来,轻轻的敲在他的肚子上,就像他说的能感受到腹肌的硬感:「谢谢」
裴熙彻:「是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我没考虑到我家的状况,就自作主张的将你带过来,有些东西是我习惯了,你却从来没碰过的,以前也跟你说过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看样子我这次又犯了老毛病,忘记有些事不是我能掌控的,我们两个要长久的在一起,我父亲说的那些事就是你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我应该提前教会你的。总之这次是我的问题,你不需要自责」
他的手不安分的一直戳着他的腹部:「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我,如果你刚才不回来的话,我应该会请儒裕哥送我回去」
裴熙彻:「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尽量满足你」
柳祁飞:「教我怎么在西城生存吧,我想要跟你并肩而行,可以吗?」
裴熙彻:「那可是很辛苦的,你要是考虑清楚了我就帮你安排,撑不住了随时跟我说,要是负荷不了的时候你不跟我说,我就中断你的训练,要是你不能接受这个条件,我就不帮你训练了」
柳祁飞:「好,我答应你」
两人简单的拟了一份合同,签上双方的名字后,看时间还早就让柳祁飞多休息一下,自己等晚餐时间会来叫醒他,接着就去找他的父亲——裴越承。
裴越承父亲的书房有三条规则:其一,无要事不得进入、其二,无他本人召见不得擅入、其三,非各家家主进入前须询问或敲门,方可有机会进入。
当然不遵守规则的也有,但也只有唯一一位那就是他的儿子裴熙彻,仅敲了一下门门内尚未有回应就已经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