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啊!”
一道金色的圣光破开一只满脸癞痢的地精头颅,从上而下竖着劈下,将其整个身体分成两半,重重地倒在地上。
弗莱仕甩掉刺剑上沾染的污血,打理着自己并没有弄乱的头,笑意盈盈地为身后的萝丝躬身行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此一来,第三个异魔位的信标也安置完成了。”
萝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结构精密的仪器,安放在不起眼的树根旁,又用落叶厚厚地盖了一层。
“三个信标已经安置完毕,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这样一来,城中的各位大人便可以施展位魔法,削减这次灾害的威胁。”
萝丝瞥了一眼身后接茬的弗莱仕,眉眼间不经意透出几分厌恶,但立刻就被她遮掩过去,微微点了点头。
她不喜欢弗莱仕,无缘无故,就是一种出自生理上的抵触。
一个可以用阴柔来形容的男人,即使身材匀称容貌清秀,但身上的那种气质实在令她难以接受,即使已经尽量想去避开与其交涉,但身处皇室身不由己,有些明面上的客套会面在所难免。弗莱仕看起来是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但接触时间久了,私下里总有有些他的黑料抖进耳中,世人只知其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却不知他私下里的那些变态的癖好。
虽然弗莱仕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却经常听说他有一间专门用来处理犯人或者俘虏的屋子,里面各种刑具应有尽有,拔指甲、拔牙齿、甚至是敲碎膝盖砍断双手,行刑手段层出不穷。他会靠着折磨这些人换取快感,甚至亲手残害过怀孕的妇女。
萝丝原本还对这些流言蜚语持怀疑态度,但和他会合的这几日以来,弗莱仕所表现出来的残忍与血腥,她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不少。
自从和大部队走散后,萝丝率领着残兵败将脱离了队伍,不出一日又在森林里撞见了匆匆而来的弗莱仕,一切就是那么巧合,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即使是最不愿意依靠的人,却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降临在自己面前。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偌大的森林,想要找个人何其困难,他却不偏不倚正巧撞个满怀?
从如此顺利地见到弗莱仕的那一刻起,萝丝就已经明白了,这场自己万般倾注心血,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讨好父王换来的行动,这场在父王口中所谓的历练,实则也不过是被监视的一次过家家般的游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父亲监视在眼中,从始至终她还是没能脱离父亲的控制。
她努力不去想这些,甩了甩脑子,重新打起精神。
“现在还不行。必须找到剩下的队员,只要会合,我们立刻撤离,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能管的范畴了。”
“殿下所言极是。”弗莱仕点了点头,阴柔地笑道。“不过,倒是不用去寻,还好陛下圣明,提前做好了防备。”
弗莱仕的双眸透出淡蓝色的微光,盯着远方望了一会,随即又笑着继续说道:“找到了,先锋官大人们的队伍距离咱们不算太远。从这里过去的话,最多一天时间,就能在河谷附近会合。接下来的话,只要沿着河道上游走,途中不遇上什么麻烦的话,不出三日,就能走出森林。”
“你在我们身上做了印记?”
“不,公主殿下请别误会。属下实力低微,还做不到同时在这么多人身上种印记,加之陛下派属下前来搭救您,时间仓促,故此属下马不停蹄才寻到殿下,没有时间给那么多人种印记。所以,并非属下所做。”
萝丝刚想继续开口询问,但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垂着眸子轻轻念叨了一句。
“穆罕默德……”
“呵,殿下果然冰雪聪明。”
萝丝暗自咬了咬牙,被信任的人监视让她相当不舒服,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眼下只得依着弗莱仕的建议,走一步看一步。
“那就拜托您了,弗莱仕大人。”
“不胜光荣。”
……
在这片巴掌大的部落里走了几圈,算是熟悉了一下基本的设施布局。说是部族,其实更像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一路上除了能看到落在土面上的木屋,还有不少傍树而建的藤条树屋,粗实的藤蔓既是攀爬所需的工具,必要时又能依赖藤条上的突刺抵御猛兽或是入侵者的侵犯。兽人族先天体质强健,大部分物种随着物竞天择的进化法则日益演变出结实的肌肉与皮肤,加之他们日常的着装基本都是由猛兽的兽皮制成的,不仅防寒更能抵抗藤蔓的尖刺,因此,即便村子里能作战的兵力少之又少,却没怎么被外敌攻打过。
他们的建筑除去少部分的木质和植物成分,大多是由松泥混上土砖烧出来的材料建的,而且墙体很厚,糊上了不少层,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加固版的巨型鸟巢一样,就连威力巨大的弩箭射中墙体都难以穿透。
树屋有高有矮,建的错落有致,中间又有些木桥或是被洞穿的巨木连在一起,不时有两三个人在桥上走动交谈,此时连中午都不到,但那几栋树屋中却燃着明晃晃的灯,看起来欣欣向荣一片祥和,但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视线一直落在下方的我身上,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那些树屋毕竟只是少数,桥上人们的着装和我见到的卢卡斯那些人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他们的衣服净是些熊皮袍、鹿角耳饰的高档货,看起来应该是上层区的贵族。
再看看下方这些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老旧木屋,简直可以称得上天差地别。不过与上面那些人相同的是,透过窗子,就能看到屋子里的人也在盯着我,但他们的眼神中却没有太多的愤怒,反而更像是弱者的恐惧和避让。
正当我百无聊赖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身旁一扇木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妇人穿着已经洗的有些掉色的破布袍,怯生生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扭扭捏捏地瞥了我一眼,立刻低下头躲避我的视线。
那妇人虽然穿着破旧,但洗的很干净,除了手上带着些脏兮兮的污泥,身上也打理的一尘不染,整个人看着相当腼腆内敛,但气色并不算好,嘴唇干裂白,瘦得两颊都陷了下去,两个眼窝也明显塌陷,露出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饿了很多天,颤颤巍巍地靠着墙。
我尽量摆出自认为温柔的笑容对她摆了摆手,用还带着人类语蹩脚口音的兽人语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