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还是不大理解“那为什么不许到处走呢”
玉骨换了副身体,气力也非普通女子可比,下山的路走得也不吃力,还能一边扶着河蚌“呃因为炉鼎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主人不想让人知道,就不放出来走动的。”
河蚌似乎有些失望,许久才回答“哦。”
国醮的宫庙,河蚌是不知道地方的,但玉骨毕竟在世间生活了十多年,不知道路至少她知道问。两人就这么一路问一路走,刨去中途河蚌停下来吃吃喝喝的时间、加上玉骨问明方向河蚌水遁的时间,一共走了六天。
六天之后,玉骨再问路,现河蚌遁过头了,二人又往回走了三天。
九天之后,目的地。周围人山人海,有披甲带刀的侍卫,有受邀前来参加国醮的高士,也有前来凑热闹的百姓。
河蚌在附近转了转,破天荒没有找吃的。天气炎热,玉骨给她撑了伞,还买了冰水。因为圣驾亲临,宫庙守卫森严,即使前来观礼的人群,也只能远远观望。
河蚌带着玉骨一挤过去,悄无声息就吸引了许多目光,自然也有许多登徒子想上来揩点油。对于流氓这东西,玉骨还是懂的“主”考虑主人这个称呼于人前有点奇怪,她果断改口,“小姐,小心别让他们蹭到”
河蚌还大大咧咧“为啥”
正说话间,就有人往她胳膊上使劲蹭了一把,河蚌没被人揩过油,正疑惑不解,突然又一只手伸过来准备摸她她公然开了水纹护体,旁边玉骨这才来得及解释“就是男人看见漂亮女人”
河蚌一听,索性撤了水纹,一路挤过去。玉骨拉她不住,不多时二人也挤到了前面。两个人俱都香汗淋漓,河蚌喝了一口冰水,一抬头就见容尘子头戴九玉云冠,身着鱼鬣仙衣,腰系飘风宝带,足登步云仙鞋,气势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可河蚌却敢直视
她欢呼一声,张着双臂就往前扑“知观”
那时候正值上表时节,容尘子持圭掐诀准备开坛,突然转头往人群这边望来。庄少衾和叶甜也知道不好,虽然当时人群济济,但河蚌一身嫩黄色太过打眼,三人几乎一眼瞧见。
叶甜自然吃惊不小“这走时还乖乖呆在观里的,如何跑这来了”
河蚌拼命往前面挤,她没有壳的时候十分滑溜,不多时已经挤出人群。人群里一阵骚动,自然就有官兵上前阻拦。但见她生得美貌异常,倒也没动粗,只是吼了句“退后,不得喧哗”
河蚌一见到容尘子,顿时就委屈得不得了“知观呜呜呜,老头不给吃的,还骂人家呜呜呜呜”
天气炎热,她本就挤得一身是汗,这会儿一哭起来着实可怜。容尘子顿时心思全乱,连御椅上的皇帝都察觉到什么“生何事”
他身边庄少衾赶忙答话“无事,有民女喧哗生事,贫道前往查看。”
他快步走下御阶,不停示意容尘子开坛,好看的:。
容尘子望向人群里的河蚌,她还哭闹不休,周围兵士正持刀驱赶。容尘子生怕那利器伤了她,幸好庄少衾已经快步赶到。容尘子敛神开坛,大河蚌见他不过来抱自己,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帝王在侧,庄少衾也不敢她多说,只低声叮嘱玉骨“城南有座通源客馆,先带她过去,报我名号,会有人妥善安置你们,余事晚间过来细谈。”
“知观”河蚌呜咽着喊,坛上容尘子只是参拜五方,头也未回,仿佛同她并不相识。
玉骨扯着河蚌的袖角,低声哄“小姐,我们先走吧。天气热,这里人太多。”
河蚌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水光,庄少衾吩咐左右兵士“圣坛面前不可无礼,送出去便可。”
兵士恭身行礼,倒也没有推搡,一路将她们带出了人群。容尘子继续法事,只在庄少衾回返的时候望了他一眼,庄少衾略略点了点头,示意放心。
可实际上容尘子一个下午也没能放心,他强撑到傍晚法事结束,结果圣上又要与他讨论道法。他心乱如麻,哪有什么心思论道
庄少衾自然也看出来了,但这时候他顾虑的又不一样。趁着宽衣的时间,他得以接近容尘子“师兄,这时候您不能去,我也去不了。只能晚间让师妹去一趟。不论生什么事,她既然好好地到了这里,您也就不必担心了。如今朝中局势瞬息万变,这本是光耀清虚观的大好时机,可一旦您出去私会她的事被有心人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只怕适得其反。”
容尘子如何不明白此间道理,只是他实在不能心安。庄少衾也只得好言相劝“她毕竟是得道大妖,师兄您不必忧虑过甚。通源客馆有我的人,自会好生照应她,况且晚间师妹若去了,您就更不必担心了。”
容尘子叹了口气“必须去,她性子贪玩,只怕不会乖乖去客馆。”
庄少衾自然应承“师兄先去面圣吧,我这就找师妹去。”
容尘子同圣上一直谈到入夜时分,庄少衾自然需要陪伴左右,而叶甜却一去未回。容尘子心若油煎,还好有庄少衾顶着,倒也没露心不在焉之态。
而子时过半,叶甜匆匆返回,先去找了庄少衾“她根本就没去过通源客馆。”
庄少衾立刻动用关系在城中找了整整一圈,最后看见那个河蚌的是个烤羊肉串的摊主。
这事两个人谁也不敢告诉容尘子,叶甜催着庄少衾再去找,庄少衾也是十分无奈“她一个水遁缩地成寸,顷刻千里,我就是动用所有人去找也难有消息。当务之急是,这事千万别让师兄知道,让他安心主持国醮才是要事。”
而第二天,国都也出了事,几个男人的手掌起初是长水痘,不过两刻功夫竟然开始浮肿,随后整个手肿得透亮。其中也不乏有钱的,请遍了国都的名医,竟没人能开出一个方子。
庄少衾闻知,疑心是疫情,然而将十几个病患集中到一块,现患病的全是男人,且患处全都在手,只是左手右手不尽相同。病虽古怪,却全然不见传染扩散。庄少衾以符水试探,也不见反应。只是到当日下午,十几个人的手上皮肤都开始脱落,里面流出清水,隐隐可见泡得白的筋肉。
终过多番盘问,终于有人吱吱唔唔地摸出一件无耻事来“事到如今,小的也再不敢欺瞒国师了,昨日国醮时,小人见一黄衣姑娘貌美非常,一时鬼迷心窍,就忍不住摸了一把当时只觉得手痒,回家就开始病”
他这一招,其余人也尽皆招来。庄少衾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愿再管他们,只书二字上报皇帝神遣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