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人也紧张地看着顾溪草。
顾溪草摇头道:“那倒没有,你们闺女没有大病,就是小毛病,贫血、缺铁,问题比较严重的就是心理了,不过,想来有你们夫妻的疼爱,这些都不会是什么问题。”
蓝连心越听越心疼,眼眶都红了,抱着孩子都不肯放下,“多谢大师,今天要不是你揭穿他们那几个王八蛋干的好事,我闺女不知道还要受多久的苦。”
黄妙云伸手给她擦眼泪,笨拙地结结巴巴地安慰:“伯、伯母,不要哭。”
王老实都不免心酸,对黄石人道:“黄老板,你媳妇跟闺女都受了大罪,你可得分清里外,千万别胳膊肘往外拐。”
“我没那么傻,便是我亲爸妈,这么对我那也跟仇人没区别!”黄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老实这就放心了。
今儿个这单可算是彻底消耗了顾溪草的精力,她都没体力回去继续上班,索性就放假,自己回了家。
“顾小姐!”
眼看顾溪草要走进大楼,林谦时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
顾溪草站住脚步,回头一看,眉头挑了下,“林先生,还有这位是……”
林谦时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个中年男人,那男人相貌颇为儒雅,只是身上的西装穿的有些放荡不羁,最顶上几个扣子都打开,露出一片紧实的肌肤。
“这是我舅舅赵平生。”林谦时摸摸鼻子,对上赵平生揶揄的眼神,一本正经地介绍:“舅舅,这是顾小姐,她是一个算命大师。”
“算命大师?”
赵平生眼里越发饶有兴味,他看着顾溪草道:“这么年轻的算命大师,一定很厉害吧。”
顾溪草有些错愕,习惯了每个人看到她先觉得不靠谱,头一次见到这么想的,还真有些奇特,“还行,目前来说还没有说不准的。”
“那真不容易。”
赵平生看了看公屋,“大师住这里啊,这里风水一定很不错吧,阿时,我记得你先前负责的就是这边拆迁,该不会你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吧?”
林谦时脸上罕见地露出局促神色,“舅舅,你少管!”
顾溪草忍不住微笑,“您猜得真准,不过,拆迁的事已经敲定了吧,两位过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买些老爷子爱吃的点心。”赵平生坦率地说道:“这不是阿时家里给他安排相亲,阿时心里不情愿,想买点儿点心讨好他爷爷把这件事搪塞过去,不过呢,在我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舅舅……”林谦时双手插兜,有些无奈,“这些事有必要说吗?”
“有啊,刚好顾小姐在,其实你可以找她给你算命,说你不易早婚,把这件事搪塞过去。”赵平生很贴心地给林谦时出主意。
顾溪草瞧林谦时生无可恋的表情,只觉得好玩、可乐,“那可不行,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不过真要是晚婚,我可会直说。”
“我不信这个,顾小姐,我舅舅就是跟你开玩笑,你别当真。”林谦时把舅舅扯到身后,“你估计也累了一天,我们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诶,等等。”
眼看林谦时就要走,赵平生忙道:“你不算,我这边还有事想拜托顾小姐呢,顾小姐,我给你个请帖,这个月月底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
顾溪草接过请帖看了下,林大少的生日宴,她眨了眨眼,挥了挥请帖,“你生日?”
林谦时坦率地说道:“不是,已经过了,是家里为了给我组织相亲找的借口。”
赵平生道:“对,不过这个派对不单是相亲,还有其他豪门少爷千金都会来,顾小姐可一定得来,到时候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好,我记住了。”顾溪草从不拒绝上门的生意,何况这种派对还能顺便发发名片。
上楼的时候,顾溪草还在把玩那张请帖。
电梯门打开,顾溪草还没走出来,就听到林师奶在电梯口骂人,一口一个扑街含家产,然后又是一句生仔没屎忽。
骂的那叫一个唾沫横飞,滔滔不绝。
顾溪草走出来,平日里热闹的牌桌现在居然消停了,几个师奶拉着林师奶在那里劝,梁师奶、何伯等人在外面哄一个女孩子。
林远等小孩子则是在外围挤着小脑袋看热闹。
“姐姐!”林远第一个看见顾溪草,忙背着书包跑过来,仰着头看顾溪草:“您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做得快就早点儿回来了,”顾溪草熟练地摸摸林远的脑袋,下巴冲着林师奶那边扬了扬,“对了,那边林师奶怎么了,跟谁吵架?是不是有人打牌出千啊?”
“不是啊。”林远摇摇头,接过顾溪草手里的包,小声道:“是林师奶的侄女被章叔叔的儿子甩了。”
“章叔叔?哪个章叔叔?”
顾溪草第一时间没想起人来,公屋这边住的人实在太多,除了周围邻居,其他人根本记不住。
林远道:“就是那个见了谁都吹嘘他儿子在美国马哈吞大学读书那个啊。”
想起来了。
顾溪草敲了下林远脑袋:“那个叫曼哈顿大学。”
“是了,就是曼哈顿大学,他儿子今天早上回国了。”林远踮起脚尖,八卦地对顾溪草说道:“林师奶就带侄女上门,说要谈婚事,结果章叔叔说他的儿子是海归,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不能娶一个纺织厂女工。”
顾溪草眉头紧皱,正要再问清楚,就见到楼上有一家人腾腾地冲下楼来。
打头的那个男的剃了平头,干瘦干瘦,看得出相貌很是精明,一下来他就指着林师奶道:“好了哦,你这个泼妇,老子忍你骂了两个钟头了,你还骂!”
“爸,咱们回家去,跟她们计较什么。”
他身后一个戴着眼镜,模样斯斯文文的男人拉着他,试图把他拉回家,那男的对上其他人的视线时,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顶了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