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那南都同知家的嫡长子,当年十八岁中举人,可谓是天生的读书苗子,却因为元宵节与人出去放烟火,被意外烧伤了脸,半张脸都是可怖的疤痕,从此便前途断绝。
这两年,同知大人家可没少广求神医给嫡长子治脸,却都没有太大效果。也曾对外放话,谁若能治好大少爷,或者提供神医的消息,都必有重谢。
若是她抢在众人之前,率先将慈航观观主的本事告诉同知夫人,岂不是能揽下这件大功!
她也不求多的,就希望能给她的小儿子在南都府衙谋个皂吏的差事。
虽说这么做有点对不住曾老夫人。
可翠玉自认这么几十年来,她为老夫人扮尽白脸,冲锋陷阵,从不退缩,也已经对得起老夫人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丈夫和儿子都已经放了良,如今要谋的就是更好的出路。
大儿子家里,有个孙子读书很有天分。小儿子家没这个福气,能谋个可以世代相传的皂吏差事也是很不错的。
南都城位同京师,其皂吏的待遇可比一般县衙府衙好得多。
担心迟了就被人抢先,翠玉嬷嬷回到曾府第二天,就借口家里有事,告了假去同知府。
同知乃是南都府尹的副手,正五品上。
品级虽然算不得很高,却有实权。再加上这位严同知出身当朝大族,因此在南都城也属于最上层的那一部分权贵。
以翠玉嬷嬷的身份,当然是没法直接和同知夫人说上话的。
可曾家作为南都城可以排名前三的富商巨贾,与同知府也是有往来的。
虽然这种往来,属于曾家讨好同知府的那种性质。
但也因此,翠玉嬷嬷和同知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混上了两分面子情。
翠玉来到同知府外,给门房小子塞了一钱银子:
“劳烦小哥,给同知夫人身边的晏嬷嬷递个话,就说我有可以治好大少爷的神医的消息。”
大少爷严允一直是严同知夫妇的心病,那晏嬷嬷听了门房小子的传话,立刻来了侧门处见了翠玉嬷嬷。
“晏姐姐好!我是曾府的翠玉,曾与您见过好几面的。”
晏嬷嬷没心情与她寒暄,只道:
“你有什么消息,直接说吧。”
翠玉嬷嬷却不肯:
“此人本事极大,我亲眼见她一天就治好了一个病人脸上很深的一条疤。但此人的来历我不能轻易透露,必须向同知夫人面陈。”
晏嬷嬷有些不悦,却是忠心耿耿的奴婢,不敢耽误了夫人和少爷的大事。
闻言只得压下个人情绪道:
“但愿是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神,不然,拿同知夫人开涮是什么下场你可知道?”
“晏姐姐放心,我绝对不敢!”
晏嬷嬷这才去回禀了同知夫人。
“一天就治好,听来甚是荒谬。但此人是曾家老夫人身边得脸的奴婢,应该不至于是那等随意胡诌来骗赏钱的人。”
“叫她进来吧。”
严夫人斟酌一番如此道。
辗转一番,翠玉嬷嬷这才得到了单独面见同知夫人的机会。
上位者一般是很少直接跟奴婢说话的,多由身边的仆妇代劳。
“你有什么消息,现在可以说了。”
晏嬷嬷开口道。
翠玉默默看了看周围伺候的侍女,道:
“此事机密,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严夫人皱了皱眉,但到底是对儿子的担忧占了上风,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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