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以为她被千面女郎附身了,害他的眼睛好几次把短棍看成双刀。真酷,看录像带是一回事,看真人实地对打又是一回事!
后来,有教官来了,流氓才跑掉。扶着连老师回学校,就被人请到理事长室。靠,他还以为麻烦大了,搞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中年阿伯是谁——
“我是她舅舅。”
“舅舅?长得一点都不像……”阿隆愣了一下,啐道:“舅舅了不起啊?这里是学校耶!你这么跩,坐在理事长的位子很『肖摆』哦!”
连成兰觑了他一眼。长年对舅舅的畏惧跟胆小,让她选择听而不闻,不提任何的忠告。
理事长办公室的门轻轻被推开一个小缝,周美怡探进头,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鼻青脸肿的成兰身上,惊呼:
“成兰,妳还好吧?我听说妳跟人打架了?”
打架?也不是这么严重吧。连成兰勉强笑了笑:“还,还好啦。”好象要有麻烦了。
她要是知道今天舅舅会北上来学校,她一定规规矩矩待在教务处,真的。她工作三年,舅舅唯一一次上来看她,就是公事经过,待在她的住所里不超过十分钟,马上就离开了。
周美怡看见理事长不在,走进来说道:
“妳吓死我了。刚才听同事说,妳在外头跟流氓打架惹事,是为了这三个学生,对不对?虽然是为了学生,可是,是违反校规的耶,如果让上头知道,一定会被严惩的。对了,理事长呢?格妈妈说妳一进教务处,就被请进来了,怎么没看见理事长?”
“这个……”真的要苦笑了,她不会不知道周美怡要做什么,只是……
“理事长不在。”保健女老师插嘴。“美怡,这里还有个人呢。”
周美怡转向连成兰舅舅,故作讶异地问:
“你是谁啊?”
中年男子挑起眉。“我是谁?在询问之前,小姐,妳是不是该报上名来?”
“她、她是教务处的职员,跟、跟我一样啦。”连成兰连忙道:“美怡,他、他是……”
“我是成宁学校的创办人之子,也是前任理事长。”
周美怡猛眨眼,还是很讶异地脱口:
“你就是前任理事长?那个从来不准人走后门的理事长?”
连成兰低声咳了咳。
“据我的回忆,我的任内,的确没有职员可以靠关系走后门。”
“可是、可是现任的理事长却……”周美怡投给连成兰一个好抱歉的眼神,然后大义灭亲说:“理事长,你不觉得学校素质愈来愈低落了吗?”
“是吗?”
“现任理事长允许许多人关说,让非本相关科系的人进成宁做事……”周美怡又看了成兰一眼,低声说:“成兰,我好抱歉,可是妳在这里遭人指指点点,也不好受吧?”随即转身跟着办公桌后的男人说:“就像这一次,学校引进武术课程,并没有经过审慎评估,连武术教师也是现任理事长一味独行,没经过审选考试。教职员方面,学校连锁福利社、图书馆、教务处里都存在着关说进来的职员跟老师,这绝对是成宁的隐忧。”
中年男子点头,道:
“嗯,妳说得很有道理。周小姐,妳是正式考试进来的?”
“当然。我是经过面试、笔试,当时学校共录取七人,我名列第三。”她很骄傲地说道。
“这就难怪了啊……成兰,妳是走后门进来的?”
“……嗯。”这不用问吧。
中年男子沉吟一会儿,脸色没有什么变化,问道:
“周小姐,妳的意思是要大刀阔斧,把学校毒瘤一鼓作气拔掉?”
“也可以这么说。”
“妳真为学校着想,这所学校有妳这样的职员存在,是学校的幸运。不过,妳还年轻,在社会打滚不长,不了解社会上的生存法则。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不见得会是有实力的人,所谓的毒瘤也有可能是高分进来的菁英份子。本校不介意有人关说走后门,要走后门,行,进了门会有什么下场自行负责,出了大问题,本校照样开除,就如同妳正式考进学校,将来出了问题,我也不会问妳是第几名考进本校的,照样请出去是一样的道理,妳懂吗?”
“可是、可是理事长,在你任内不准人关说啊!”
“在我任内,的确不准关说,但我并不打算干涉现任理事长的作风。他是我的晚辈亲人,也同时身兼成宁理事长,他要怎么做,我绝对支持。”顿了下,继续说:“对了,周小姐,我忘了告诉妳,要是我甥女在我任内毕业,我会让她成为我任内第一个靠后门走进来的本校职员。”
周美怡呆了呆,没有料到这样的答复。
明明她所知道的前任理事长是一个铁血手腕的男人,不像现任软趴趴病恹恹的理事长,别人说什么都好,所以她一听见前任理事长秘密来到成宁,她就找了机会过来。
“美、美怡,他、他是我舅舅。”连成兰尴尬地说。现任理事长跟连家有关系,跟她是平辈,所以现任理事长随便取了卷带子洗掉重录,洗掉的就是舅舅在她小时候帮她拍的校庆带子,但她实在不敢再说下去了。
周美怡的脸色剎那变白了。她的双肩在起伏,瞪了连成兰一眼,然后挺起腰说道:“理事长,现在你要开除我了吗?”
“为什么要?”连成兰她舅舅毫无表情地说:“妳是个好职员,不是吗?高分考进本校,工作也从来没有出过大问题,妳在为成宁着想,为什么我要开除一个好职员?”
周美怡有点疑惑,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一下准人开后门,一下又大方地让她这个抱怨他甥女的职员留下来。她迟疑了下,防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