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去,姜姝突地又才觉,后背里钻进去了东西,应是颗珠子。
还不小。
硌得她有些痛。
姜姝忍着没动,然而时辰越长,那股子疼痛愈强烈,姜姝终究还是没忍住,挪了挪,稍微移开后,舒服了些。
过了一阵又开始疼。
姜姝又移了移。
如此几回,身上盖着的那褥子,突地被掀开,一只胳膊伸了过来整个将她捞进了怀里。
适才她要寻找的那股子檀香,如今堵在她鼻尖处,姜姝却什么也闻不到了。
脑子里一瞬空白,一时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白芍花儿被挤开时,姜姝声音都是抖的,“世子爷”
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将她堵在那臂弯处,擦着她耳畔的一道声音却比适才还要低沉黯哑万分,“今夜我不碰你,你是睡不着了。”
姜姝倒是想替自己申辩几句,然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轻轻推搡了几回,对抗上那铜墙铁壁,也如同猫儿挠过一般,无足轻重。
一夜微雪。
狂风略过,将那海棠枝头颠得乱颤,鬓钗横。
几度吹的那白雪里埋着的两朵红梅,乍隐乍现,愈红艳妖媚。
又路径幽曲,将那深山密潭,搅得波涛泛滥,溢出了呤呤之声后,更惹得那风儿狂躁了起来。
密潭里的水渍终是蔓延出来,溅在了那弯曲的曲沟内,水声潺潺。
银月偏西,两道魂儿也跟着归了西。
姜姝再次睁眼,天色已敞亮。
范伸已不在。
姜姝养了会儿神,拖着那快要散架的身子,在热乎乎的水池子里泡了小半个时辰才起来。
出来后,便让春杏去捡了床上的珠宝。
这一顿冤枉总不能白受。
虽有满腹憋屈,但从昨儿夜里范伸的反应来看,已原谅了她同表哥相会之事。
姜姝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若是再拿回那个荷包的话
昨夜她翻找了几回,闹出了一桩又一桩的误会之后,那荷包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着了。
今儿早上却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了范伸的腰间。
姜姝想不明白了,昨夜他到底搁哪儿的
姜姝正谋划着,下一次该如何出手,午后范伸便来了,“我要去趟江南,一月后回来。”
姜姝正盯着那朵白芍药,看着它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手里的那茶盏,几回搁下又提,提了又搁。
闻得这话,一瞬抬起了头,几乎脱口而出,“夫君何时走”
“今日。”
话音刚落,姜姝没有任何犹豫,拿起了茶盏。
范伸一个没挪得及。
姜姝手里的半盏茶,便尽数溅在了荷包上,那朵白色的芍药,一瞬全变了色。
“夫君,对,对不起”姜姝赶在范伸出声前,先一步起身,掏出了绢帕,一面替他擦拭,一面着急地道,“夫君可有烫着了都怪姝儿一时失了神,只是,只是没想到夫君赶这么急”
那半盏茶水虽说不多,却也不少。
不只是荷包,腰间的衣裳也湿了好大一块,姜姝擦了几下,便扶住了范伸的胳膊,“世子爷,姝儿先伺候你更衣吧。”
范伸眉头拧住。
要说不生气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