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安柔全程冷眼旁观。等安有年捡完所有金币,才迈步走向店里。
“肉肉,回来啦?”安有年跟进来,用围裙擦着手,“怎么样,卖出去没?”
安柔默然深吸一口气,没吱声。
安有年只当她没卖出去,忙又安慰,把刚刚捡到的金币都从余额里取出来,放到桌上。
“那地卖不出去也正常,没事的没事的。肉肉看,刚才那位阔气的先生一口气买了这么多包子,五百多金呢。这两天多几位这样的客人,店租就凑够了,指不定还能给肉肉买身新衣裳。”
安柔的心又被扎了一下。
她尽力说服自己,安有年只是个npc,根本不是她所谓的“爸爸”。
但理智终究只是理智。
安柔蓦地抬头:“再学几次狗爬?”
复杂情绪化作一句讥讽。其实跟在后面的还有质问,但安柔没能说出来。
和安有年视线交错的瞬间,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一个短暂黑暗的隧道,进入到一片黑白世界。
“好冷,真的好冷啊……”
有人在呻吟,是安有年的嗓音,不复憨厚慈爱,只剩空洞和死气。
但黑白画面和声音无关。
白墙木门,门边一块腐朽的木招牌。木门打开了巴掌大的缝隙,一张惨白如石灰雕刻的脸夹在其中,眉毛如八字,和耷拉向两边的嘴角几乎平行,眼睛睁得极大,显得其中的眼瞳变得很小。
那双眼瞳忽悠一转,定定望过来。
安柔隐约听到了一声干咽口水的咕噜。
“肉肉,肉肉?”
安柔回过神,视野中重新蔓延开色彩。
安有年扶住她的肩膀,胖脸上关切的神情,让安柔几乎以为自己那句讥讽,实际上没说出口。
安柔挡开他的手,皱着眉轻轻摇头,那幅画面停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肉肉啊……”安有年的语气透出无奈。
果然,她是说了那句话了的。
不知为何,安柔下意识打断他,问:“你早上出去了?”
“……是出去了一趟,昨天忘了买蜂窝煤。”安有年不知闺女为什么问这个。
安柔回忆着招牌上的字:“小张煤铺?”
“不是呀,咱家买煤一直去的黄家煤铺。小张……倒是会路过。咋了,肉肉?”
安柔思索片刻:“我出去一下。”
“先吃中饭吧,肉肉,肉肉?”安有年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