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析竹打斷了淇瀾,有些緊張地看著她,怕她會說出另一封遺詔的事。淇瀾無奈地笑了笑,暗示他放寬心,自己知道該說些什麼。
墨璇不解地看著他們兩熟絡默契的眼神交流,意識到了似乎自己這段時間錯過了許多,喃喃複述道:「姐姐?」
淇瀾笑道:「曾經我在凡間歷劫時,除去只過了十來年的第三世,前兩世都和析竹頗為有緣。第一世時,他黏著我喊姐姐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也是頗為懷念,就把他認回來了。」
析竹被她說得面上有些過不去,扯了扯她的袖擺:「能說正事了嗎?」
淇瀾笑了笑:「還是你來說吧。」
析竹還未開口,墨璇先道:「析竹,我能先問你一件事嗎?」
「你問。」
「我今日見到朝槿了,可他似乎對我有了頗深的誤會。他覺得是我安排了人傷了他,還說宸章奉我之意去傷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和朝槿在凡間的行蹤沒有告訴過旁人。」
析竹一愣,輕聲問道:「你覺得是我?」
墨璇同樣也是一愣,自我否認似的微微搖了搖頭,又慢慢把目光轉向了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自殊。
自殊垂眸承認道:「朝槿在凡間的行蹤,確實是我透露出去的,宸章也是我讓她去傷朝槿的。」
「為什麼?為什麼!」墨璇的眼神由驚愣慢慢轉變成了憤怒。
析竹見墨璇抬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走到他們兩中間攔住了墨璇。
自殊也提高了些音量道:「為了你,也為了三界!你明知那個叫朝槿的是不該存在的禁忌之子,身為天界南離將軍竟然與他苟且,你還問我為什麼?」
析竹瞪了他一眼:「你少說兩句。」
墨璇咬牙道:「朝槿的出生又不是他自己能選的,你若真迂腐至此,那我這些年真是錯看了你。若再有下次,別怪我翻臉無情。」
「析竹闖過神諭台,三百多年前他就看到了將來,朝槿會給三界帶來災禍!」
析竹一愣,趕緊解釋道:「我可沒這麼說過,我當時看到的是……」
墨璇看向析竹:「你闖過神諭台?什麼時候的事?」
「我二十歲那時候,都過去幾百年了。」析竹小聲說著,退到了淇瀾的身邊,又道「我確實看到了一些關於將來事的預兆,預兆中我只能看出那場災禍與禁忌之子有一定關係,可並未言明一定就是朝槿,那場災禍一定就是禁忌之子挑起的。」
淇瀾瞥了析竹一眼,暫且不怪他沒告訴自己闖過神諭台的事,先幫他說話道:「神諭確實都是暗昧不明的,別說是析竹,對我來說都亦是如此。除非是上神明確想要傳達給我們的訊息,否則確實很難理解。在無法準確判斷時,最好也不要肆意妄圖改變什麼,否則你以為自己在努力改變,但或許你做的一切反倒是在促成預言。」
自殊聽著淇瀾的話,嘆氣陷入了沉思。她身旁的析竹怔愣住了,臉色又悄然變得格外蒼白。
淇瀾見析竹神情不太對,握了握他的手,略微有些涼。關心問道:「你怎麼了?」
析竹搖了搖頭,看向墨璇道:「墨璇,除了關於朝槿的事,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先天君的遺詔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墨璇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墨璇應下來後,析竹本準備用幾日時間好好想想該如何讓眾臣信服墨璇這個君,可一日後左丞也坐化而去,朝里一下子缺了兩根支柱,右丞之位又本就空缺了許久,君登基實在不能再拖下去。
又一日後,淇瀾帶著遺詔站在了君王座之前,泛著金色光芒的遺詔展開在她身前,君王印信的紅章與其上的名字都清晰可見。
「先君已歷化劫,靈魂已往神域享永生福樂。然天界不可無主,先君認為南離將軍墨璇可堪重任,接任天君之位。」
淇瀾話音剛落,就有昱欽的支持者冷笑道:「墨璇可是違背神諭之人,神祭司,你讓墨璇接任天君之位,莫非你的眼裡也早已經無視神諭了嗎?」
淇瀾一愣,看了眼特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析竹,輕輕握住了脖頸里的天神淚吊墜,道:「南離將軍並未違背神諭。神諭確實有言,三界之內不得越界通婚,可那朝槿,他雖是越界通婚而生的,可他自身卻是有仙族血脈的。墨璇與他相愛,並不算是完全越界,當然更不算是違背神諭。」
昱欽冷笑了一聲:「這等詭辯之言,是析竹教你的吧?」
淇瀾心虛地吸了口涼氣,又瞟了眼角落裡的析竹,可他此時卻在可疑地走神。
淇瀾握緊胸前的天神淚掛墜,說道:「我是與神交談過的人,自然是最不會無視神諭的。若是我拋棄了神,那麼神必然也會拋棄我,那我斷不能死而重生,斷不能繼續戴著這滴天神的眼淚。」
淇瀾說著,竟覺手中的天神淚微微發燙,低頭一看,它竟閃耀著連她都從未見過的光澤。
眾朝臣見此神跡紛紛躬身行禮,她卻呆立在原處,心裡莫名湧起一股傷感情緒,眼眶裡落下了兩滴淚來。
淇瀾的腦子裡突然有個聲音說出了兩句話,她猛地抬頭尋找,可什麼都找不到。
那聲音說……
你會回來的吧?
不,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好在王座下的眾臣注意力都在突然發光的天神淚上,並未有人注意到淇瀾的異樣,除了析竹。他不知淇瀾怎麼了,為何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他怕淇瀾無法接著應付,預備走到大殿中央幫墨璇打贏這最後一仗,在經過墨璇身旁時,她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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