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哥哥林正一已正式掌舵林氏集团所有生意,包括莲石酒庄的发展。那时候,林正一创造性推出的甜型红酒反响一般,虽然没有亏本,但远不如疫情后那样大火。那时候,反而是林正一后来推出的旅游业乘势发展、一片向好。
在林正一大刀阔斧的调整与创新下,莲石酒庄除了提供餐饮、住宿、出行等基本服务,还结合西北大漠的自然风光,推出了骑马、露营、滑雪等体验项目与护肤、spa等康养项目,成功吸引大批游客前来,并带动当地就业,为乡村振兴添砖加瓦。
其他酒庄也纷纷效仿。一时之间,西北酒庄迎来多点开花的井喷式发展,旅游业、餐饮业、酒店业、航空业等一片欣欣向荣。
而远在欧洲的陆和暄,也在工作之余深入当地了解葡萄酒产业、旅游产业的发展,以及葡萄酒旅游产业如何带动当地各行各业的发展。他将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写下来,并回发给远在北京的哥哥林正一参考。
他只想做个纯粹的人,酿出纯粹的酒,一如母亲希望的那样,本可以不用插足商业发展的事。但在欧洲酒乡这些年,他深刻明白,只是一个酒庄好,是酿不出世界级好酒的,要很多酒庄好、当地各行各业好,才能实现这一伟大目标。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波尔多的酒王、勃艮第的酒后、意大利的四雅等世界级好酒,都诞生在葡萄酒产业非常成熟的伟大酒区,而西北的酒区,或中国的酒区,离伟大酒区还有很远。
也正是陆和暄这些调研与总结,让林正一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顾忌,虽然他以及莲石酒庄、西北酒区都从中获益匪浅。
林正一从弟弟的字里行间,敏锐捕捉到准确的商业洞察力以及扭转乾坤的魄力。虽然他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做心眼小的人,但还是没来由地恼羞成怒。
他是父亲从小培养的接班人,承袭了父母两大家族的优秀基因,但在很多方面,却感觉还不如这个自乡野地方冒出来、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便宜弟弟。他暗自心惊,隐隐觉得,假以时日,这个天赋异禀的弟弟会超越自己。
如今终于与司徒安然相见,终于可以与她谈及她曾到过的远方,但陆和暄却无从开口了。
跟随他一起前来的,除了未婚妻菲雪,还有房产中介以及哥哥林正一安插在他身边、名义上是保护他照顾他起居饮食、实际上是监视他一举一动的两个随从。
他微扬左唇角,微微一笑,眼神有着刻意表露出来的凌厉,却又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用冷淡、疏离的语气说:“好久不见,司徒记者。”
他称她为司徒记者,而不是然然姐,这让司徒安然一阵心口疼,一句“暄儿”尚未出口,硬是被她改成了“陆先生”:“陆、陆先生,好久不见了。”
“这位是我未婚妻,飞雪酒庄的菲雪小姐,嗯,多年前,你见过的,”
陆和暄指了指轮椅背后一身鹅黄色时尚连衣裙的菲雪,又指了指跟在身后两个戴着鸭舌帽的随从,继续用冷淡、疏离的语气介绍道,小麦肤色的脸上却出现一抹难以察觉的讥讽笑意,
“这两位是叶工、季工。嗯,你也瞧见,我成这样了,出门是需要些帮手的。”
“未婚妻”“我成这样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司徒安然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陆和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脑子里在赤橙黄绿青蓝紫地爆炸,思维被短路。她就那样呆呆立在陆和暄面前,娉娉婷婷,我见犹怜。
料到然然姐会震惊、愕然,为替她解围,陆和暄轻咳一声,继续冷淡、疏离地说:“院子很漂亮,司徒记者不带咱们转上一圈吗?”
一番话,将司徒安然拉回现实。她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轻咳一下,说:“是、是,大家远道而来,辛苦。咱们先在院子里转上一圈,然后到里屋休息、喝茶。”
说罢,她率先走在前面带路,挺直的背、纤细的腰、丰满的臀以及两条光洁的大长腿,即使穿着普普通通,却不得不让人侧目。
就连菲雪也暗暗心惊,忘记推轮椅了。
十年前,18岁的她认为28岁的女人应该是老女人,几乎不把与暄哥哥一同前来的司徒记者放在眼里。一个奔三的熟女,与正值年少的青涩少年郎,八竿子打不着。
偏偏十年后,那个快奔四的老女人,却看上去与十年前一样年轻美貌,而她的暄哥哥,却褪去青涩,变得成熟、硬朗与刚强,与那个快奔四却又有着童颜的女人看上去是那样的般配。
一种危机感、焦虑感油然而生。暄哥哥之前那么多漂亮性感的女人,都被她菲雪一一打败。可是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老女人,她心里生出恐惧与不安?
这时,耳边响起暄哥哥那磁性的声音,带着些许压迫感:“怎么?不推了?那就换季工来。”
明明是她争着要推轮椅的,现在然然姐都“噔噔噔”走老远了,背后这个漂亮女人却一动不动,陆和暄不耐烦了。
“推,我推。”回过神来的菲雪连忙将手放在轮椅上推起来。
岭南地区不比西北,岭南的夏天湿湿热热,随便一走就一身汗湿。菲雪偏偏穿着高跟鞋,走在乡间小路有点困难,再加上出力出气地推轮椅,紧身连衣裙都汗湿了,印在胸前与背部,非常难堪。
她是飞雪酒庄尊贵的大小姐,本可以不用受这样的苦,但现在这一切,不都是她自愿的吗?只因恋爱脑的她爱惨了轮椅上的这名长发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