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年點燃了床榻旁的一盞燈,小聲道:「殿下吩咐在下來為您診脈。」
這少女睡在太子寢居,又頗得太子寵愛,賀祈年起初是將她當成了侍寢的宮婢。可待燭光大亮,那張艷冠京華的面容闖入眼帘,賀祈年嚇得手腕一抖,險些摔翻了燭台。
「衛、衛七姑娘?」
衛姝瑤揉著眼,迎著燭火晃了晃眼神,眯眼打量了賀祈年一眼。
「你是……」她茫然開口,腦子因今夜謝明翊的輕薄之舉仍是混沌一片。
賀祈年忙放了燭台,低聲道:「在下乃是賀春水的弟子,名祈年,如今在太醫院當值。」
衛姝瑤一怔,又仔細看了一眼,終於想起來,「原來是你!」
她幼年病重,父親尋遍天下名醫,最後求到了曲州千花谷賀神醫門前,托他研製了一味藥丸,常年配著不離身,方才平平安安長大。
衛姝瑤小時候只見過賀春水幾回,隱約記得他身邊有一個藥童,生得眉清目秀,待人溫潤。
眼下這境地,自然不便敘舊,賀祈年不敢耽擱,連忙上前為她診脈。
「殿下這也太……」他收了手,眉心微擰,低聲道:「姑娘身子過虛,需得好好補補,近日不能再……」
他止住了話頭,咳了兩聲。
衛姝瑤見他話裡有話,只覺得愈加羞赧,面上一紅,尷尬回道:「並非你想的那樣,你開了藥方交於長順吧。」
賀祈年應聲,準備出門時,忽聽得衛姝瑤喊住了他。
「賀太醫稍等,你能否再給我配一味藥丸?」她伸手從懷中摸出那空蕩蕩的藥瓶,交於他手中。
賀祈年聽了她的託付之事,頷應下,臨去前,瞥見她手指因受凍紅腫,隱約長了凍瘡,心中便記了下來。
衛姝瑤這一睡,又是睡到第二日午後才醒。
她回想著昨夜的事,仍是心有餘悸,心尖發顫。
謝明翊此前對她頗為克制,即便那回失控,也只是重拿輕放。可、可他昨夜……
他身上的炙熱和滾燙的指腹,還有那令人意亂神迷的微涼的唇瓣,都讓她心緒不寧。
想著想著,卻又紅了眼睛,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
直至寶枝進來喚她,見到衛姝瑤腫著一雙眼,長睫在下眼瞼處投落的陰影和眼底青色重迭,愈發顯得憔悴了。
「姑娘這是怎麼了?」寶枝心急問道。
衛姝瑤委屈巴巴抿了抿唇,小聲道:「被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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