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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聿,别犯贱了。”
下一秒,灵魂挣脱无力的躯体,黑暗吞噬仅剩的生机。
灵魂发出最后的绝响:如果能重来一世!!!!如果能重来一世……
可惜,哪有那么多重来一世,迎接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然而黑暗中,有个高大的身影毅然决然的向他游来,激起一大片水花,粼粼澄澈的湖面在他身周打出一圈浅光,从光明中他迅疾的坠入黑暗。直到腰腹被抱紧,下巴被掐住,温热的唇贴向他…
再次睁眼,就看到明晃晃的无影灯打在上方,周围几个医生护士,在说些什么,可是才被抢救回来的他,太虚弱了,那些声音明明在他耳边,却好像忽远忽近,根本听不清。
伽聿费力的睁开眼,几次无果后,又陷入昏睡。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出了ICU,躺在一间普通病房。旁边坐了个男人,是伽聿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他最恨的人———
司煊!
他的死对头!!!!
和他作对六年,做情敌四年的死对头!
现在应该叫沈司煊吧。
从没想过,他顺风顺水过了26年的人生,居然这么狗血。他的死对头是他父母的亲儿子,而他是抱错了的那只狸猫。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居然上演在他身上。
人生,简直处处是狗血啊。
逆着光,沈司煊居高临下地看向床上狼狈又虚弱的人,“真有你的,二少,这就想死了,那些爱你的人怎么办。”
伽聿恍惚片刻,仿佛像是听到什么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自嘲一笑,“你觉得他们真的爱我?”
这个笑苍白而破碎,同样美的惊心动魄。司煊被晃了下眼,同样勾起嘴角。
窗外,欲落的夕阳在他身周打出一身浅光,清风拂过发丝,卷起几缕草木香。
沈司煊缓缓低下身,抬起伽聿下巴,在他苍白的唇上恶劣地咬了一下,“我爱你啊。还没报复你呢,为了我,你也得好好活。”
冷冷的抬起眼皮,伽聿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就平静的转过头。他输了,输的彻底,输的想要用死来结束一切。但不代表他会任由这野狗摆布!
沈司煊笑了,立體俊美的脸庞更加生动。他笑的温柔至极,声音如同情人般呢喃:“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死了吗?二少可真够心狠啊,让我受尽折磨,现在一死了之,那有这么容易。”
“就凭你,也配在我面前叫嚣。滚吧。”伽聿躺在床上,语气平淡,没染上一丝情绪,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司煊往椅子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挑着眉:“就凭我!我现在拥有了你的一切。二少,你在怎么自傲也得认清现实。”
顿了顿,他又直勾勾的盯着伽聿完美的侧脸,瞳孔深沉几分,一字一句道:“就算你死了,我都会把你从鬼门关拉上来。所以,你大可一试。”
伽聿刚欲开口,孰料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猛烈的碰击声震的墙体震动,耳膜也随之一跳,病房里的两人齐齐抬起头看去。
只见一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面容肃杀,神情严肃,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身后跟了好几个黑西装保镖。
来人是沈又霖,沈伽聿在沈家的哥哥,真正的豪门继承人,现任沈家家主。
他径直走到床头,二话不讲,一把扯过伽聿的领口,扬起手就是个巴掌。
“啪——”
响亮的一声,直接把伽聿头扇歪,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鲜艳的五指印。
这声清响成功让隔壁床的几个病人伸出头来看他。伽聿垂眼,几绺碎发遮住他漆黑的眼眸,几秒后他转过头,对上沈又霖阴沉恐怖的表情,那张英俊的脸都变了形。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满眼愤怒,一个空洞平静。
这个角度,伽聿恰好能看见沈又霖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火光。
想不到他这个平日总绷着脸,一副冰山死人脸的大哥,居然还有这种时候。想到这,他勾唇低笑,也没说话,就这么平静如水的看着沈又霖。
要是在以前,伽聿早就炸了,跳起来就对着干了。可是现在,死一回,他放下了。
沈又霖显然是怒极,失了态,竟然不顾平时的绅士风度,在众目睽睽下大吼道:“沈伽聿,你发什么疯,还跳河,真那么想死吗?你对得起沈家吗?”
伽聿瞟了他一眼,嘲讽一笑,这是他今天听到的第二个笑话了。可惜,一点也不好笑。
“我死不死是我的事,你现在也不是我的谁,没资格管我,就算收尸,也轮不到你沈家。”
听到这话,沈又霖面色铁青,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这句话简直触碰到他的逆鳞,这二十六年,沈家辛辛苦苦,所费巨大,将这人拉扯大,说死就死,哪有那么容易。
额头的青筋根根爆起,他扬起手,挥掌而下。然而下一刻,手腕被牢牢禁锢住,如同被铁爪束缚,动弹不得。
沈又霖沉着脸,斜眼看他亲弟,厉声道:“沈司煊,放手。”
“怎么着,在我眼前动手?”沈司煊依然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挑眉看着沈又霖。
此时,病房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探着脑袋,往里打量,窃窃私语着。
沈又霖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这么一个注重颜面的人不可能不在意。抽回手,视线放回伽聿身上,皱着眉,冷喝道:“沈伽聿,回去闹。”
伽聿咧嘴笑了笑,笑的很悲凉又带着几分讽刺。“我闹?你以为我在闹?我他妈用我的命给你闹?简直可笑。”
沈又霖脸黑的可怕,“我不管你想干嘛,都先给我回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