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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要被掐出血来了,苏羡微蹙着眉,“这是我的事,你们好像也管不着吧。怎么,你们也想上演给我几百万让我留开他的熟套戏码?”
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钱猛忍不住笑出来。
“就你?几百万?你好像对自己定位不清晰,就你这种货色,倒贴给我几百万,我都嫌恶心。”
略带嫌弃的眼神扫过苏羡,“被痴心妄想了,二少不是你这种底层的阴暗变态能够肖想的,就算我们不出手,他大哥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苏羡肌肉绷的很紧,清冷的眸子面前这咄咄逼人的男子,毫不退让,“你们搞清楚,是沈伽聿主动接近我的!”
“二少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别玷污了这三个字。你这种妄想向上爬的渣滓,我见多了,表面打扮的人模人样,心里不知多心机扭曲。不管你想图什么,我警告你,别打二少注意。”
“我再说一次,那是我和沈伽聿的事,你!们!管!不!着!”
苏羡脸色白的吓人,他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滋啦’一声,似乎连椅子都带上几分不满,噪音足够喑哑,刺挠着神经。
他不再多说,沉着脸开门出去。
钱猛侧头看着顾北辞,“怎么样这个人?”
“身体僵硬,背部绷直,双腿交叉并且紧紧靠拢,小指尖颤抖,手指无意识摩擦掐入,有自残倾向,眼神闪烁,释放攻击性。他在建立一种自我保护的屏障,这个人内心藏有大秘密。”
镜片泛着冷光,遮住顾北辞黑眸所有的思绪,冷硬锋利的下颌线,证明这人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润如玉。
指关节敲着桌面,钱猛蹙起眉头,表情有些不悦,“这些年围着二少的苍蝇实在太多。”接着,他长叹一口气,“得想个折衷的法子哦,我可不想看到二少难过生气的样子…”
顾北辞端起纸杯泡着的廉价茉莉花茶抿了口,“这事不能我们主动讲,得让阿聿自己发现,我有一招…”
出了门的苏羡直直奔向厕所,一脚踹开门,他扶着马桶干呕起来,眼神不似往日的清冷,充斥着狠辣,犹如恶狼般凶狠,闪过复杂的思绪,心中暗暗拿定主意。
果然沈伽聿周围就没有普通人,这可不能影响到我的计划,他勾唇一笑。外面传来女声:“同学,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助?”
苏羡抹了把嘴角,瞬间换上那副温柔清冷的皮,轻轻的咳了几声,整理好衣物打开门,“不好意思,突然有点不舒服,没影响到你吧?”
女生见出来是个温温柔柔的大美女,眼尾有一点红,脸色苍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一头白发简直美到不可思议,心生怜悯之意,语气也柔软几分,“没有没有,我扶着你出去吧。”
“不用了同学,谢谢你。我就有点难受…”
沈伽聿缓了几天,每天夜里睡觉,屋子灯全开,索性他几乎不做噩梦,这才从那该死的幻觉里走出来。
落地窗外,一片漆黑,浓稠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雨水在黑暗中肆意流淌,模糊了天地间的界限。瓢泼大雨如注而下,豆大的雨珠狠狠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激起一层水雾。
沈伽聿手里拿着只高脚杯,站在窗前,俯瞰着远处,思绪飘额很远,这时手机跳出来条新消息:
【苏羡:那个…周六我要去你之前画室做模特诶,要回母校看看么】
【苏羡:[图片]】
【苏羡:周六上午10点,来嘛(可怜。jpg)】
看了下行程,周六刚好空出一天,沈伽聿很快回复。
【沈伽聿:好】
关上手机,沈伽聿眼尾忽然扫过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
他神情一下认真起来,不自己觉离玻璃更近。只见,楼下有人撑着一把黑伞,身影高大挺拔。
不知为何,仅仅看那站姿和露出来的半截西装裤腿,他就知道那人是谁。
心意一动,他搁下红酒杯,打开门往电梯走去。
浓黑的雨幕中,晕开的昏黄色光线勾勒出雨丝斜织的光影。雨滴砸落在黑色伞面上,溅起大朵水花。伞面微拾,露出小半个棱角分明的下巴,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静静伫立在暴雨中,阴影下表情不明。
沈伽聿推开门就看见这一幕,就像电影慢动作,连漫天雨声都仿佛删去音轨,从耳中消失。
男人依然没动,仿佛与黑夜和雨水融为一体。
不自己觉的,沈伽聿跨出一步。
仅仅一步的距离,他眼里的世界,一下子变的天翻地覆。
熟悉的小区,漫天的雨声,漆黑的深夜,统统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黑红色的天空,正下着红雨,地面涌出幽冥鬼火般的蓝烟。烟雾里一群黑色影子,撑着黑伞,伞面略微朝下倾,佝偻着背,垂着头往前走着。
恐怖的是,所有的身影、扇面倾斜角度都一摸一样,就连当中几只3米多高的巨大身影,全身盖着布,也同样佝偻着背。
沈伽聿注意到他们当中有几个撑伞的影子没有头,顿时,他毛骨悚然,而那烟雾,随着他们前进,直直往他站的那个方向涌出。
脸上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他后退一步,岂料撞上一坚硬物。
他偏头看去,只见身后一男子脸上戴着漆黑的玄铁面具,手里撑着把黑色油纸伞,也微微转头,下巴微抬,似乎在看着他。
等他再回头,蓝烟已经没过来,眼睁睁的看着无数黑影从他身上穿过,下一刻,一股妖风刮来,蓝烟散去,他已身处一处悬崖,底下是一个灯火诡谲的山谷小镇,他还未看清,陌生的手掌贴着他背上,轻轻一推,他的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山崖下掉去,呼啸的风在耳边撕扯,红雨冰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