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思各异地坐了一会。
一个在想着要怎么开口,一个在想着要不要摊牌。
谁也没有说话。
楼下,白宜年正拉着秦云一起下棋。
他落了一枚黑子,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这两人在干嘛,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秦云吃了他一颗子,语气淡淡的说道:“我赢了。”
白宜年被他这话拉回了注意力,看着一片狼藉的棋盘,哀嚎了一声。
“再来一局!”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楼上那两人了,斗志昂扬地搓了搓手,这局他一定要赢。
楼上的氛围安静到有些压抑。
时苒烦躁地皱了皱眉,她起身,还没来得及动一步,就被秦琛拉住了。
他抬头,眼底还带着一丝笑意,“阿苒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时苒挣开他的手,默不作声地又坐回到了沙上,低着头,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秦琛将轮椅往前推了一点,刚好将她的出路给堵住。
他伸手握住了她冰凉一片的掌心,语气温和地说道:“可是我有很多想跟你说的。”
时苒心底的躁意被他轻柔的话语给一点一点地抚平,抬眼时眉宇间的戾气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很轻:“两年前,我确实救过你一次。”
秦琛微微点头,眼底的笑意愈浓厚。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从时苒口中听到,又是另一番滋味。
在这两年里,他一直想找到这个人,不仅仅是出于感激。
只要想到在生死一线的时刻,有个人曾经不顾危险救下了自己,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救赎之感。
对他来说,整个世界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重要。
时苒自然体会不到他这种心情,她只是语气平淡地陈述着自己是如何救下他这个事实。
但其中也省去了很多,毕竟重活一世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挺骇人听闻的。
她没有想过要告诉任何人,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
那些阴暗的想法总是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反反复复地折磨她,时苒觉得自己就悬在一根钢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坠入无底深渊里。
她不想拖累任何人,秦琛也不例外。
“事情就是这样,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意外。”时苒随意找了个连她自己听起来都很扯淡的借口,含糊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在她讲述的过程中,秦琛脸上却没有露出过一丝怀疑之色,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时苒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心里难得升起了一阵心虚和愧疚交织的复杂心情。
秦琛仿佛看出了她的紧张,轻笑一声,神色愉悦地说道:“既然阿苒是我的救命恩人,那看来,我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他的语气非常的轻柔且笃定,让人恍惚间居然有一种他仿佛不是在开玩笑的错觉。
时苒却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她对秦琛这种时不时蹦出几句能把人撩得心尖颤的话的行为已经免疫了。
当下,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语气非常的冷酷:“以身相许就不用了,你也帮了我很多,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