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中時期第一次看網球比賽,她就喜歡上了早緣綾空,那時候他甚至不是正選,參加的也是很普通的比賽。為此一度想轉到聖魯道夫,但礙於沒有說出合適的理由而被拒絕了。原本她想跟隨著他的腳步學習網球,奈何實在沒有天賦,被教練勸退了。
一路蹦蹦跳跳走到了公園附近,長谷川加奈停下腳步伸了個懶腰,呼吸著鮮空氣舒展著自己的身體。
轉動著脖子隨意看向周圍,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她所熟悉的環境,因為夏日而變得分外明亮的色彩。
在略過某一處時,她的視線停住,嘴角高高揚起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長谷川加奈定定地看著蹲在那裡的兩個人——少女沙髮及腰,有著精緻的眉眼,但卻皺起眉頭,似有些不耐,半蹲著幫和她有著一樣長相的少年在繫鞋帶。黑髮少年撓著頭,看起來有些委屈,
她認識那個女生。二班的早緣綾晴,長得漂亮,成績優異,繪畫比賽里還獲得過金獎。有一個雙生弟弟,也是網球部的,在上兩周的校內選拔賽里勝出,成為了八名正選之一。
長谷川加奈也曾和朋友討論過她,一個優秀又漂亮的人,據說性格很好,雖然這學期才轉到青學,但在同學裡非常受歡迎,而且風評極佳。她不置可否,畢竟她在更早的時候就見過早緣綾晴了。
朋友說,有很多人都跟她表白過,但都被她拒絕了,拒絕得非常溫柔有禮,做不成戀人也依然是朋友。
長谷川加奈承認自己有著陰暗的心理,她嫉妒這種人。
天生就有著優越的長相和腦子,好像成功對於她而言,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罷了。
當看到早緣綾晴和自己喜歡的人站在一起時,長谷川加奈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她一直不敢靠近的,偷偷喜歡著的人,和她嫉妒又討厭的人站在了一起。
她知道他們兩人是姐弟,她也不好說自己為什麼這麼矛盾,明明長著八分相似的臉,一個喜歡,一個討厭。
高中生活剛開始不久時,有次長谷川加奈在街上看到早緣綾空攬著一個女生的肩在說話,她站在兩人的身後,沒看到女生的臉,心裡下意識的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長谷川加奈一直跟在兩個人的身後,眼看著心上人對那個女生言聽計從,看起來冷傲的少年在她的面前乖得像小狗,任由著她摸頭掐臉,給她提東西。
她以為他們是情侶,心裡有一顆種子在那個瞬間破土而出,發芽生長。
就算後來知道了是姐弟,但心裡始終都有一根刺——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和他無比親近的人,不同於父母也不同於普通姐弟,他們是雙生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視線過於灼熱,皺著眉頭的少女似有所察覺一般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來。長谷川加奈連忙低頭,轉身落荒而逃。
被幫忙系好鞋帶的早緣綾空起身,順著姐姐看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了空落落的街角。
「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
早緣綾晴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包包的提手,轉身繼續前往學校。
路過了一家花店,店主是一位年輕的女士,早早就開店了,門口擺放著一盆又一盆開得燦爛的花朵,還有一束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嬌艷欲滴。
早緣綾晴停下腳步,看著玫瑰花。
「同學,要買花嗎?第一位顧客有優惠哦~」女士笑容和善地沖他們打招呼。
「姐,你要買花嗎?」
早緣綾晴看著玫瑰沒有說話。
弟弟和越前龍馬都去了晨訓,早緣綾晴把包放在了教室里就往美術室走。
三班教室門是開著的,桌椅擺放整齊。窗台上放著幾個小瓷瓶,瓶子裡裝著不同品種的花,低垂著頭,渴望雨露,陽光從窗子傾瀉而入填滿教室,窗簾隨風擺動。她瞥了一眼看起來沒人的教室,腳步不停。
時間尚早,畫室里沒有人在,她未完成的作品也端正地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早緣綾晴有一對熱愛旅行的叔叔嬸嬸,他們曾帶著早緣綾晴一起去過一次高原。那裡空氣稀薄,連風都比其他地方乾燥,可就在那裡,她好像到了世界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她在那裡看了此生最震撼的日出,跟著叔叔爬了很高很高的山,掛了很長很長的經幡。
這次她畫的是雪山和太陽。絢爛的金色鋪滿畫面,連巍峨的雪山也被染上了金色,山谷間飄揚的經幡,那寄託著一個又一個祈願,每一陣風吹過,都是神明對世人的一次祝福。
大致已經畫完了,只差完善細節。
偏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早緣綾晴打開窗,坐在了畫前。
手指描摹著她未完成的畫,指尖略過畫面時,眼前似乎浮現起了她窩在嬸嬸懷裡看到日出時,那種震撼的感覺。
靈感如泉水一般湧現,她拿起了畫筆,繼續她未完成的畫。
調色,上色,一筆又一筆。
有靈感時作畫總會格外順利,很快她就完善了畫面,在角落裡簽下自己的名字。
洗好畫具收拾好時,正好到了快要上課的時間。
雖然有些可惜,如果有時間還能再細化一些細節,但考慮到今早上那明顯的充滿惡意的視線,還是覺得畫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不安心,索性直接包好,帶著畫到了辦公室里交給了參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