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默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咸鱼形象深入人心到了什么程度。
岑岁和他相识相恋这么久,哪怕他之前拿出两千万收柴瓷捐给博物馆,之后又拿出了价值几个亿的天字罐给她当斗口的彩头,她都没有去真的怀疑他的身份。
还有他在背后搞了荣腾那么久,荣腾也都没有怀疑到他头上。
荣腾自然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除了去年回家过年,他随口提了一句考虑回荣家,荣腾稍稍紧张了那么一下,之后就又把他当空气了。
咸鱼做得太久了,岑岁对此深信不疑,现在他想要坦诚自己的身份,现连个进入话题的切入口都找不到。不管他怎么说,这件事都会显得极其突然。
为了能让岑岁稍微有个心理准备,于是他又想一下,继续绕着弯子说“我爷爷住在湾口市,这次生日宴会办得比较大,邀请的人也比较多,还有”
岑岁还是没有听出来荣默话里有话,继续点头附和着说“老人家嘛,就是喜欢热闹,肯定想把寿宴操办得非常热闹的”
说着又问“还有什么”
荣默看着她,尝试往真相再贴近一步,“还有,我家挺有钱的。”
岑岁嘴里吃着饭,看着他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思考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表情和语气倒还是平常的,咽下饭以后问“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看她终于听出不对劲开始问了。
荣默却又故意卖了个关子,打算把她的好奇心挑起来再说,也不至于显得过于突兀。
于是他又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跟你说。”
岑岁拿着筷子看着他,觉得他今天神神秘秘的。
但她也没追着问,低下眉继续吃饭,心里想着他到底要说什么,一边想,一边没事抬头看一眼荣默,一副想要把他看穿看透的样子。
吃完饭以后,碗筷都丢进了洗碗机里。
岑岁盘腿坐在沙上,和荣默面对面坐着对峙,一只手放在旁边摸小黑的狗头。
摸一会,她看着荣默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荣默伸手过去,把岑岁的手拉过来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仿佛怕她会跑了一样。
捏住了,才看着她说“也没有故意要瞒着你,本来确实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简简单单地养花养狗,但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你更多。”
岑岁听得迷迷糊糊的,只是看着他。
她脑子里乱纷纷的理不出头绪,也懒得多去猜测,直接看着荣默又问“说明白一点。”
荣默轻轻吸口气,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了些。
然后他看着她,豁出去一般道“我爷爷,他叫荣知行。”
听到“荣知行”这三个字,岑岁瞬间愣了一下。
然后乱纷纷的脑子里理出了一个头绪,她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荣默“你说什么你爷爷叫荣知行是我想的那个,还是重名”
荣默认真道“不是重名,是你想的那个。”
岑岁的表情更迷惑了,还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
她就用这副表情盯着荣默看一会,开口道“开开玩笑是不是年前我室友刺激到了你,所以你就编个瞎话来骗我,乱认爷爷把自己说成是豪门之后”
荣默还是看着她,语气更加认真起来,“不是,是我打算回荣家了。”
岑岁继续盯着他的眼睛看,看一会便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跟她坦白。
这也太突然了,突然得她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然后她惊得猛一下把手从荣默手心抽出来,拿了个抱枕往怀里一抱,还下意识往后挪屁股,并身体后倾,和荣默之间拉大了距离。
她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个事,于是又看着荣默接着自己的话说“咱不能那么有虚荣心,普通人怎么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
荣默看着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然后收了笑意继续认真着看她,没再多余重复。
岑岁和他目光对视,对视了一会,便越意识到,他说的都是真话。
于是她下意识把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了一点,手指攥出褶皱,看着荣默道“你爷爷真的是荣知行”
荣默冲她点头,“嗯,我原名叫荣真。”
岑岁惊得呼吸都错乱了,心里“噗通噗通”地跳,手指捏着抱枕越攥越紧,然后又说“你胡说八道那个传说中的荣真,不是早就出国去了吗”
听到这话,荣默愣了一下。
然后他看着岑岁问“你打听过荣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