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见不了她了。”
宋琰清平静地抬起脸庞,声音很冷淡:“她的骨灰我已经遵从她的遗愿洒进大海里了。你要是想见她,就去海里看她吧。”
“至于她现在究竟在哪片海……”宋琰清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清楚。”
“最近风大,海浪也多,兴许她早就已经被裹挟着沉入了海底。又或许是,早已成为了浮游生物的腹中餐。”
宋琰清垂眼,“所以她的这最后一面,你恐怕是见不着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一向讨厌她,现在她死了,你终于不用再被她纠缠,被她弄得心烦意乱了。”宋琰清勾起唇角,眼底带着淡淡的讽刺,“你啊,现在终于可以和你的笑笑双宿双飞,过上浓情蜜意的美好生活了。”
“祈安,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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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笑吧,你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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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宋祈安听出宋琰清话里讽刺的意味。
她嘴唇嗫喏了两下,想反驳宋琰清,却又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而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宋祈安悻悻地站了起来,转身欲走,“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走了两步,宋祈安停下来,身子微微朝宋琰清这边侧了侧,“对于你母亲的事……”
“我很抱歉。”
她像是在向宋琰清道歉,又像是在替沈芸狡辩。宋琰清缓缓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在死寂一般的尴尬中,宋祈安自觉没趣。再加上又久久得不到宋琰清的回应,于是她将身子转了回去,这一次不再停留,毫不犹豫地重新将脚步抬起,飞快地消失在宋琰清的视线里。
宋琰清唇角讽刺的笑没有落下,她注视宋祈安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的人影,身子站了起来,走向了另一侧的房间。
这里供奉着两个牌位。
一个是她母亲的,一个……自然是郑意礼的。
郑意礼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要把她的骨灰撒进大海里的遗愿,因为早在很久之前,郑意礼便曾以说笑的方式来询问宋琰清的意见。
宋琰清那时没有察觉到郑意礼的不对劲,但也耐心地和对方说了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若是任由自己在水中消失泯灭,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郑意礼听完沉默了半天,最终打消了这个这个想法。
她生前已经过得很不好了,所以她不想她连死后都还要跟着遭罪。
思绪拉回现实,宋琰清望着自己面前的两个牌位,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母亲命苦,郑意礼也是。
两人都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因为爱情,因为恋人而吃尽了苦头,直到最后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爱是什么呢?
是裹着蜜糖的利剑?还是淬了毒的诱人糖果?
宋琰清无声地笑了一下,兴许只有这般傻的两个人才会对爱和恋人深信不疑。如果换作是她……不,宋琰清的思绪及时停止,哪怕是死,她也绝不会去碰“爱情”这样东西。
她拉开了一把椅子缓缓坐下来,眼前仿佛还有小时候郑意礼乖乖的,可可爱爱的模样。
宋琰清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郑意礼,兴许在被宋柏程赶出家门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死了。
那时的她还小,因为刚刚得知真相而不喜欢沈芸这个后妈,于是便和对方顶嘴了两句。恰逢宋柏程回来,对方一见,便二话不说,问也不问就冲上来狠狠给了她好几耳光。
被宋柏程打完的当场,宋琰清就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一片杂音,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震惊又难过,不可置信地盯着宋柏程看了许久,最后才心灰意冷地拔腿跑出了宋家,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去了。
她走啊走,漫无目的,又偏逢天上还下着大雨,没过多久她就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浑身都湿湿的,衣服贴着皮肤冰冷又沉重,冻得她几乎止不住地打颤。
后来宋琰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好累,也好困,仿佛下一秒就能合上眼皮睡着过去。
最终,她找了个淋不着雨的屋角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了一团。
随着体温的下降,宋琰清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体温也越来越高。她猜测自己或许是病了,可是心已经偏向了沈芸的宋柏程又怎么可能会像一个合格的父亲那样来疼爱自己呢?
更何况他们还已经有了新的孩子,新的宝贝女儿。
宋琰清无助地抱着自己,双眼默默地流着眼泪。母亲已经离世,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人再会来爱她。
与其如此,她倒不如现在就追随着母亲离开。
至少,至少跟着母亲她还不用受委屈,还不用挨饿受冻。
宋琰清偏着头,眼前仿佛已经看到母亲模糊又发着光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朝那抹光团伸出手去,却猝不及防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
视线聚焦,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抱着一只丑不拉几的兔子,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地盯着她,“姐姐,你在干什么?”
“外面在下雨,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家大人呢?”
对方年纪虽小,可说话时听起来却格外的老成。宋琰清莫名想笑,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便又立马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