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璞走到旁边桌子倒了杯水递给贾赦,“老爷,先喝水!”见贾赦接过,“儿子有事想和老爷商量。”见贾赦没说话,“儿子想出府读书,希望老爷恩准。”
“好你个下流种子,”贾赦将手中的杯子直接掼到贾璞跟前,“这才刚得了个秀才你就想着出去野去了,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贾璞硬着头皮跪了下去磕了个头,“父亲。。。。。。”
贾赦被这一声“父亲”,给叫愣住了,一直以来包括贾琏叫的都是“老爷!”这一向在自已跟前不露脸的庶子竟然称呼自已为“父亲”。
刚才来的路上贾璞看着枝杈长出围墙的大树,心说与其困死在这里,何不如跳出去,另寻一番天地。
“还请父亲容儿子解释,”见贾赦不说话,“想必父亲也知道学堂里的情况,”贾璞顿了一下,“先生年纪大了,经常让其孙贾瑞代为管理,在学堂里除了背书就是背书,从未教过如何破题,不张狂的说儿子能连过三试,都是父亲平日严厉教导,以及儿子自已勤奋苦读,还有祖上阴德保佑!”
“那你是如何学会破题的?”贾赦低垂着眼睛问道。“你起来说话。”
贾璞谢了贾赦随后站起来,“禀父亲,儿子是,儿子是之前二老爷给宝玉请的先生授课,儿子在读书之余去向他请教的,还有一些二姐姐管林姐姐借的林姑父的书籍,儿子自已思索破题的。”他的话让贾赦浑浊的双眼一亮。
“去南方吧,”贾赦快速的转动了一下被酒色钱财糊住的脑子,“我让你林姑父给您找个书院。”
“多谢父亲,”贾璞没想到这么容易,高兴之余赶紧跪下磕了个头,“儿子定会努力读书为父亲争光,让父亲早日恢复家主应有的荣光。”电光火火之间贾璞想着应该给贾赦再打上一注强心针。
“混账,胡说什么?”贾赦黑着脸骂道。
“儿子没有胡说,”贾璞努力做出一副不忿不甘的神情,“父亲是一家之主为了孝顺老太太偏居在此,二老爷在外面天天以贾家家主自居,儿子只是替父亲不值。。。。。。”
“混账,混账,你还说,”贾赦被说中心事气急败坏的从炕上坐了起来踹了两脚贾璞,不过力道却不重,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我警告你,家业是琏哥儿的,你要是敢起了心思,老子定扒了你的皮!”若说以前,这庶子是入不了贾赦的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开窍读书,接二连三的考试通过,内心里贾赦是得意的,当初贾珠中了秀才整个家里头吹得跟文曲星下凡似的,可是他福薄,这贾宝玉是个有来历的,老太太那是当个凤凰蛋一样疼爱,可是在读书一道上却不如自已的一个庶子,自已不得老太太欢喜,处处被老二压一头,可自已的庶子却接二连三的碾压老二一房。这庶子能为碍了老太太和二房的眼,自已是知道的,他也怕假以时日贾璞会与贾琏争锋,那孽障再不争气也是自已的嫡子。
“儿子不敢,”贾璞心说这烂摊子我躲都来不及,“儿子只是不想以后和后街上那些亲戚一般过活,想要给自已奔个前程。”
贾赦没说话,摆了摆手让他出来。
贾璞回到自已小院的心情明显和晌午时候出去的不一样。躺在炕上晃荡着双脚畅想着往后的生活,贾赦说会让林如海帮忙,他会给自已安排在扬州还是杭州还是其他地方,扬州自已上辈子是没去过的。这感觉像是要唱完铁窗泪的心情。
“这起子小人,”正高兴着呢耳边又传来马姨娘的声音,“以往要个点心什么的都没这么痛快,今天怎么还自已送来了,哼,踩高捧低的贱种!璞哥儿,我跟你说。。。。。。”
贾璞立马捂住自已的耳朵,心说阎王爷心善没让自已形神俱灭,可为什么不给自已送到一处好人家,要自已在这受这种这折磨。
“你个没造化的种子,现在就开始嫌弃老娘了,要是没有老娘能有你今天,”说着将贾璞捂住耳朵的双手给拿开,“我问你你去找老爷干什么?”
贾璞内心哀叹了一声,“我要去外面读书,老爷答应了!”
一听这话马姨娘直接急了,拿过一旁的鸡毛毯子,“你个上不了台面的高脚鸡,在府里还能落点东西,一出去谁还能记得你,我当时为什么要生下你,还不如生个馒头。”说着就要往贾璞身上打。
贾璞一把抢过来扔在一旁,然后在马姨娘惊愕的表情中坐了下来给自已倒了杯水,也给马姨娘倒了一杯,“姨娘,”贾璞叹了口气,“我已经大了,你不能再打我了,事情已经定下了,你别闹了,你知道后街那些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这是贾璞第一次反抗自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贾璞的话少了,然后随自已打骂,这么严肃的样子一下子把马姨娘唬住了,“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出府是为了以后,我会在外面努力读书争取混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分家了我接你一起过日子让你当个老封君。”
马姨娘怔住了,这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以为贾璞考上了秀才以后入了老爷的眼,以后就能和贾琏一样让府里花钱捐个官儿,跟贾琏一样在外行走,自已在府里就能受到大家的追捧,谁也不敢低看她,还得捧着她,孝敬她,她能得许多银钱,也能给娘家的侄儿办一个大婚礼。
贾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去了自已平时读书的小屋,将一些要带走的东西收拢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