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屋外的嘈杂,季越如旁观者般接收着突然浮现的记忆。
“自己”名季越,是当朝丞相季万源的第三女,于月前嫁入晋王府,成了皇三子司徒岳的正妃。
虽是家中幼女,但季越自幼不受宠。相较于冰雪聪明、才华横溢的长姐和气质如兰、有沉鱼落雁姿容的次姐,季越才华、姿色皆平平无奇。
只好歹占了个丞相小姐的名头,才在及笄之年,得到不少王公贵族的求娶。
可季越颇为不甘。
她的两个姐姐一个嫁给当朝太子,成了太子侧妃,一个嫁给皇帝二子诚亲王司徒昊,成了诚亲王妃。
相较之下,只能嫁给四品官员的自己,显得卑微又可怜。
容貌才华比不过两位姐姐就罢了,在婚事上也要低她们一等。愤懑之下,季越一番下作手段,逼迫着皇五子司徒岳娶了自己。
只是婚后的生活不如季越所想的那样美好。
被一个女子算计,还要把算自己的人迎娶进门,一向高傲的司徒岳忍不下这口气。于是,在新婚之夜便拒绝进入季越房中,三朝回门亦不曾露面,让季越大失颜面,又恨又悔,却只能把苦果含泪咽下。
司徒岳平日只把季越当空气无视,这回突然把人“打入冷宫”,与季越父亲季万源脱不了干系。
前日,季万源于朝堂之上大下司徒岳面子。当着朝廷众人的面,这对翁婿闹得极为僵硬。而更让司徒岳恼火的是季万源将治理渭水的烂摊子丢到了自己头上。
一个烫手山芋让两人扯破脸面,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既然自己的便宜丈人都不在乎颜面了,司徒岳自然也懒得再做表面功夫。索性将季越丢到清冷别院,以作回击。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被驱逐的季越成了众人嘲笑奚落的对象。那些平日被季越针对过的都跑了出来,迫不及待想要踩季越一脚出气,这才有了开头一幕。
“王爷,在里面,凶手就在里面!”尖锐刺耳的声音打断季越的回忆。
而后就是一群人跟在一男子身后涌了进来,把空荡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颇为热闹。
“把这个杀人犯给我捆起来,交官府查办!”为的男子,也就是司徒岳不耐撇了半靠在床上的季越一眼,没理会那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仆妇,直接给季越定罪。
“人还活着,可别把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何况,是她自己磕倒在地,与我何干!”
现在认罪,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这可不是季越的性子。
别说这人不是自己推得,就算是真是自己把人推倒在地,季越也不会承认。
季越撇了司徒岳一眼,走过去拨弄两下尚且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冒出的些许痛苦呻吟,示意这个人还活着。
“本王说她已经死了,她就是死了。”
司徒岳忽视呻吟声,摆了摆手,当即有侍卫上前将老仆拖了出去。
接收的记忆并不完全,但是也足够季越判断出司徒岳这番举动的意图。
虽说不足一月的时间,但自己这个霸占王妃之位的人,已彻底让司徒岳不耐烦了。
司徒岳未尝没有借着“老仆之死”这么件事情,彻底废了季越的身份,把王妃的位置空出来让给别人的打算。
若是再等一段时间摸清了情况,季越或许会借着这个机会和司徒岳一拍两散,但是现在不行。
季越现在记忆尚且不清,而且因婚事,与丞相府关系早已破裂,若是轻易担上杀人的罪名,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季越思索着该怎么让司徒岳松口。